王瘸叔忙着递油墩、找钱，脸上的愁云全散了，手脚麻利得很，连走路都比平时稳当些，红肿的手背上沾了点油星，也顾不上擦，嘴里不停说着：“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今天的油墩管够，都趁热吃！”晚星在一旁帮着递纸巾，谢景渊则帮着看火，时不时添一把干柴，确保油温稳定。
正忙得热火朝天，巷口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孙二拎着个油纸包走了过来。他穿着件灰扑扑的夹克，头发油腻，手里攥着油纸包，脸上带着几分愧疚，走到摊前犹豫了半天，才低声说：“瘸叔……我来跟你赔不是。”
众人都停了下来，看向他。孙二把油纸包递过来，里面装着一桶纯菜籽油和几个新鲜的青萝卜：“前几日是我不对，见你不从我这进货，就趁你不注意，把你进的好油换成了掺了棕榈油的劣质油，萝卜也换成了空心的‘糠萝卜’。昨天我儿子放学，说吃了你的油墩拉肚子，我才知道自己办了缺德事——你这摊是老街人的念想，我不该为了赚钱，毁了你的生意。”
他挠了挠头，脸涨得通红：“我那杂货铺刚开，房租贵，总想着多赚点，就动了歪心思。你这摊开了八年，街坊邻居都认你，我不该用劣质货坑你。这桶油和萝卜是赔给你的，以后我再也不送劣质货了，还能帮你进货——我认识乡下的油坊和菜农，能拿到新鲜又便宜的纯菜籽油和青萝卜。”
王瘸叔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罢了，谁都有难处，可做生意得讲良心，不能坑人。我这腿不方便，全靠街坊邻居照顾，要是用劣质货，对不起大家。”他接过油纸包，“以后你要是想学着炸油墩，我也能教你，咱们老街的摊贩，本该互相帮衬，不是吗？”
孙二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谢谢瘸叔！您放心，以后我肯定守规矩，还能帮您看摊——您腿脚不方便，搬油、挑萝卜的活，我来干！”说着就撸起袖子，要帮王瘸叔把那桶新油搬到灶旁。
晚星笑着对孙二说：“既然你想好好做生意，以后咱们‘柳氏食道’也能帮你——这萝卜丝油墩的配方，你要是想学，我可以写下来给你，咱们一起把老街的小吃生意做好，让大家都能吃到放心的好东西。”
太阳渐渐升高，秋霜化了，阳光洒在王瘸叔的油墩摊上，炸油墩的滋滋声、客人的笑声和油香混在一起，飘满了整条老街。王瘸叔看着眼前排着队的客人，看着忙着帮忙搬油的孙二，又看了看身边的晚星和景渊，手里捧着个刚炸好的油墩，心里暖乎乎的——这摊没倒，老味道没丢，连曾经坑过自己的人都成了帮手，日子总算又有了奔头。而案上那桶新的菜籽油和新鲜的青萝卜，正等着明天被揉进面糊、切成细丝，炸出更香脆的油墩，温暖老街人的清晨与寒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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