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山楂熬了蜂蜜,比上次的甜!”
风把你的头发吹得有点乱,桂花枝还别在口袋里,花瓣落了两颗在肩头。
我突然想,所谓“一起过日子”,大概就是你摘桂花时被刺扎了手,我帮你挑刺时,发现那根刺早就扎进肉里,却被你说成“是不小心蹭到的”——疼是真的,想把甜留给我也是真的。
对了,你衬衫上的机油印,我买了新的去渍剂,今晚试试?说不定能洗掉呢。
你举着糖葫芦朝我跑过来时,桂花枝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在地上碾了半朵花。
你慌忙去捡,手指被地上的小石子划了一道口子,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
“哎呀,没事没事。”你把糖葫芦塞给我,用嘴吮着伤口,含糊不清地说,“这山楂真甜,你快尝尝。”
我盯着你流血的指尖,突然想起你说“加了五十块绩效”时,裤脚沾着的铁锈——
仓库里的旧零件哪有那么好修,多半是你蹲在地上敲敲打打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吃。
馄饨摊的老板端来骨汤,雾气腾腾里,你把最大的那只虾滑舀给我:“快吃,凉了就腥了。”
你自己却扒拉着碗里的葱花,说“最近上火,不能吃荤”。
可我明明看见你早上偷偷啃了个肉包,包装袋还塞在公文包侧袋里,忘了扔掉。
晚上回家,我翻出去渍剂给你洗衬衫,发现袖口内侧绣着个小小的“安”字,针脚歪歪扭扭,像你第一次给我缝扣子时的手艺。
我突然想起你面试那天,穿的还是三年前买的西装,袖口磨出了毛边,却熨得笔挺。
你说“旧衣服舒服”,其实是想把新衣服的钱省下来,给我买那支我念叨了很久的钢笔。
“这去渍剂还挺管用。”我对着光看,机油印淡了不少,“明天就能穿了。”
你正趴在桌上画图纸,闻言抬头笑了,眼里的红血丝像没擦干净的朱砂:
“辛苦啦,等我这个项目结了,给你买一台新洗衣机,带烘干的那种。”
我没说话,只是把缝好的衬衫叠起来,放在你枕边。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照在你画了一半的图纸上,那里标着“家庭储蓄计划”,第一条就是“每月存两千,给她买钢笔”。
其实,那支钢笔我早就买了,就藏在你书架第三层的字典里。
等你项目结束了,我就说“公司抽奖中的”,看你会不会又挠着头傻笑,说“咱们运气真好”。
早上出门时,发现你把那半朵碾碎的桂花捡了回来,夹在我的通勤卡里。
小小的金色花瓣压得很平,像一句没说出口的话:
“就算有点残缺,也是我想给你的甜。”
公交车上,乘客又在聊“谁谁老公送了名牌包”,我摸了摸通勤卡里的桂花,突然觉得,那些绕路的清晨、带着机油味的衬衫、藏在骨汤里的虾滑,还有这半朵压平的桂花,其实都是你在说:
“我或许给不了你全世界的甜,但我愿意把我能给的,都给你。”
这样就够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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