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布包里的青瓷碗,轻轻撞着花茎,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想起刚才砍价时,你在巷口偷偷比的手势——左手比“六”,右手比“十”,原来你早就算好了底价,只是不好意思凑过来,就用这种笨拙的方式给我打暗号。
路过豆浆摊时,你要了两碗甜豆浆,把我的那碗推过来时,碗沿沾着你的指纹。
“以后啊,”你吸着豆浆,吸管在碗里戳出小漩涡,“你砍价,我就站在旁边给你数钱。要是摊主凶,我就假装看手机,其实在录像留证据……不对,这好像不太好。”
晨光正沿着你的肩膀漫下来,像谁往你肩头泼了半杯融化的蜂蜜。
帆布包垂在身侧,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在青石板上洇开似的,恰好漫过我脚边那圈被阳光吻出的亮斑——
像你悄悄伸过来的手,没说话,却把我的影子,也拢进了你那片里。
风卷着糖画的甜气擦过裤脚,帆布包的影子跟着晃了晃,边缘蹭着我的鞋尖,像一只怕惊扰了什么的小兽,轻轻蜷缩着,把两团光斑揉成了一团暖。
我突然懂了,所谓合拍,从来不是两个人都爱砍价,或都不爱砍价,是你懂我为“省一块钱”沾沾自喜的雀跃,我也懂你站在远处默默守护的温柔。
就像那只青瓷碗,有豁口,却盛得住咸菜,也盛得住日子里的甜。
你看,卖糖画的老爷爷还在冲我们笑呢,他手里的铜锅冒着热气,把“兔子”“老虎”一个个请出来,就像我们把生活里的小日子,一点点熬成了糖。
从糖画摊往回走时,你突然停下来,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玻璃罐,罐子口还沾着一点红亮的汤汁。
“差点忘了这个。”你晃了晃罐子,酸豆角的酸辣味混着一点蒜香飘出来,勾得人舌尖发颤。
“早上趁新鲜泡的,特意少放了一点辣椒,你应该能吃惯。”你边说边把罐子往我手里塞,指尖蹭到我掌心,带着点凉丝丝的潮气,“之前听你说总想吃点带劲的,这个配粥或者就着馒头都特下饭。”
我捏着冰凉的玻璃罐,看着你眼里的期待,突然想起刚才在早市,你蹲在摊位前挑豆角,专拣那种带点弯儿的,说“这种泡出来更入味”。
那会儿阳光落在你发梢,你认真挑拣的样子,比糖画还甜。
对了,那只碗我回去用来泡酸豆角,你晚上回来尝尝?
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嘴角弯着笑,“就着你说的‘精简代码’,肯定格外香。”
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早上我吐槽代码冗余的事。
这酸豆角泡得脆生生的,可不就像把冗余的“代码”全“精简”掉了,只剩最够劲的酸辣味?
“行啊,”你忍不住笑了,“那我可得早点回去,别让你的‘精简版’酸豆角被谁偷尝了去。”
我眼睛一亮,忙说:“我就等你回来开封呢!”
风里飘着酸豆角的香味,混着远处的吆喝声。
我突然觉得,所谓的日子,大概就是这样——有人记着你的喜好,把你的随口一提当成事,再用一罐酸豆角,把琐碎的时光泡得有滋有味。
傍晚的霞光漫过楼道的玻璃窗,在台阶上投下长长的斜影。
我手里拎着买来的青瓷碗——碗沿描着圈细巧的金线,里面装着刚炖好的冰糖雪梨,还插着两支含苞的康乃馨,粉白的花瓣沾着点傍晚的潮气。
我打开门,拐过三楼的转角,就看见你蹲在电表箱前,手指捏着一支铅笔,鼻尖快贴到布满数字的表盘上。
你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后颈的头发被汗水浸得贴在皮肤上,听见脚步声时猛地抬头。
铅笔尖在表盘上划出一道浅痕,眼里还沾着一点没来得及褪去的专注。
“研究啥呢?”我弯腰看你手里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一串用电量数字,旁边还画着歪歪扭扭的折线图。
你指尖点着其中一行数字,声音带着一点雀跃:
“你看,上周调了空调温度后,用电量真的少了五度!”
你猛地抬头,手里还攥着一本《家庭用电节能手册》,封面折了个角,像是翻了不下十遍。
“刚看了,咱们家冰箱调的温度太低,费电。”
你献宝似的把手册递过来,某一页画着歪歪扭扭的红线,“专家说调高一摄氏度,一个月能省五度电,够你买两串糖葫芦了。”
我笑着轻轻踹了你一脚:
“合着你研究这个,是为了给我的‘砍价事业’添砖加瓦?”
你挠挠头站起来,手背蹭到电表箱上的灰,在白T恤上印了一道黑印:
“不是,就是觉得……你为了省几块钱跟人磨嘴皮子,我也得干点啥才行。”
你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封面写着“省钱小妙招”。
第一页就记着“买菜下午七点去,菜贩急于收摊好砍价”,字迹歪歪扭扭,像刚学写字的小孩。
“这是……”我翻开第二页,看见“买水果先尝后买,甜了再砍价,老板不好意思不卖”,下面还画了一个咧嘴笑的小人物,旁边标着“女朋友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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