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张大爷学的。”你指了指楼下遛弯的张大爷,“他说他跟大妈结婚四十年,菜钱都是这么省出来的,省下来的钱给大妈买了一个金镯子。”
你突然压低声音,“我也想给你攒个金镯子,不用太大,戴着好看就行。”
楼道灯忽明忽暗,照着你泛红的耳根。
我突然想起早上砍价时,你在巷口偷偷比的“六”和“十”,想起你把青瓷碗裹在软纸里的小心,原来那些你说不出口的在意,都藏在这些笨笨的细节里。
进了家门,你抢着洗那只带豁口的碗,泡沫沾了满手,还哼着跑调的歌——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尾音拐到天上去,把“歌声”唱成了“鸽声”。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你这是给鸽子唱的吧?人家月亮听了,都得绕着走。”
你举着沾着泡沫的碗转过身,水花溅在胸前的T恤上,像落了一串碎星星:
“这可是我妈教我的摇篮曲!当年哄我睡觉就靠它,你听——‘我们坐在高高的土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是‘谷堆’不是‘土堆’!”我笑得直揉肚子,“你这跑调的本事,不去唱民谣可惜了。”
你把碗放进沥水架,突然凑近,热气混着泡沫的清香扑过来:
“那我唱给你听啊,就当哄你吃饭。‘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打住打住!”我捂住耳朵,却看见你眼底的光,比碗沿的豁口在灯光下闪的亮。
原来,有人愿意在洗碗时,把跑调的歌当成情话唱,连泡沫里都藏着过日子的甜。
我把康乃馨插进玻璃瓶,放在窗台,晚风拂过,花瓣轻轻晃,像在笑。
“对了,”你举着洗干净的碗跑过来,碗沿的豁口在灯光下亮晶晶的,“这周末,早市有卖新鲜核桃的,张大爷说能砍到十五块两斤,我定了闹钟,咱们一起去?”
“你不怕尴尬了?”
你把碗放进橱柜,特意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转过身,挺了挺胸脯:
“有你在,尴尬啥?再说了,省钱买金镯子,不丢人!”
我笑得直拍桌子,窗外的月亮爬上来,把你的影子投在墙上,又宽又暖,正好裹住我。
原来,日子就是这样啊,有人陪你砍价,有人为你记着省钱的招,有人把你的小习惯当成大事,那些磨磨蹭蹭的拉扯,吵吵闹闹的算计,到最后都成了裹在心口的糖,甜得踏实。
亲爱的,到时候的核桃,记得可得砍狠点——毕竟,你的金镯子,还差着好多串糖葫芦呢。
周末那天的闹钟还没响,你就已经揣着零钱袋站在门口了,运动鞋鞋带系得歪歪扭扭,显然是太急没系好。
我笑着弯腰帮你系,指尖触到你温热的脚踝,你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早市人多,得赶在小贩刚出摊时去,那时候他们心气儿高,好砍价。”
你一本正经地念叨着张大爷教的“砍价秘诀”,活像一个刚入门的学徒,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先贬后夸,欲擒故纵”。
到了早市,晨雾还没散,吆喝声、自行车铃铛声混在一起,带着一股生猛的烟火气。
卖核桃的摊前围了不少人,摊主是个络腮胡大叔,正挥着铁钳砸核桃。
铁钳咬开核桃壳的脆响,“咔”地一声炸开,像谁在晨雾里捏碎了块冰。
那声脆裂裹着一点果仁的油香,从人群缝里钻出来,隔了三四个摊位都听得真真的——
连隔壁卖豆腐的阿姨都抬头笑:
“老李头,今天的核桃够硬气啊!”
摊主挥着铁钳又砸开一颗,壳裂的声响更脆,像把晨光都敲出了细碎的金渣。
你突然拽我胳膊,眼睛亮得像被那脆响惊起的雀儿:
“听这声儿就知道肉肯定饱满,跟上次你夸我代码写得利落时,一个动静!”
“这核桃咋卖?”我故意提高嗓门,眼睛瞟着筐里的核桃,假装漫不经心。
大叔头也没抬:“二十一斤,刚摘的新货,不还价!”
你在旁边悄悄拽我衣角,用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用纸条第二条!”
我憋住笑,故意皱起眉:
“二十?你这核桃壳也太厚了,刚才看隔壁摊的壳薄肉满,才十八。”
大叔立刻直起腰:“我这是老树核桃,肉更饱满!十八就十八,要多少?”
“两斤。”我话音刚落,你突然插了一句:“大叔,三十两斤行不?我们是学生,没多少钱……”
说着还挤了挤眼睛,努力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这招“扮可怜”可是纸条上没写的。
大叔被你逗乐了,铁钳往筐边一磕:“行!看你这小家伙机灵,三十两斤,给你挑好的!”
称完核桃,你一路蹦蹦跳跳,手里的塑料袋哗啦作响。
“你看!比张大爷说的还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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