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异的药膏,在掌心持续地燃烧着、冻结着,这非人的折磨,就是他给予的“记住”吗?
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体因剧痛和寒冷而无法控制地颤抖。右手掌心那诡异的药膏如同活物,灼烧的剧痛与刺骨的寒意诡异地交织、撕扯,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带来新一轮酷刑般的折磨。冷汗早已浸透重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让她如同置身冰窖。而黑暗中那份染血军报被夺走的无力感,以及掌心那点被药膏和血污覆盖的金箔碎片带来的微弱刺痛,成了这无边绝望里唯一能抓住的、带着荆棘的浮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又或许漫长如一个世纪。密室外,死寂被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规律的脚步声打破。
嗒…嗒…嗒…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刻意的、冰冷的节奏,如同死亡的鼓点,在空旷寂静的院落里回响,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密室外墙的某处!
云微的心脏骤然缩紧!她猛地屏住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瞬冻结。是谁?沈砚去而复返?还是……其他窥伺的眼睛?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她僵硬地蜷缩着,连指尖都不敢移动分毫,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堵隔绝了她与外界的冰冷墙壁上。脚步声停下的地方,正是沈砚方才开启密道机关的位置!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墙外的人似乎也在静默地聆听,如同潜伏在暗夜中的猎手,等待着猎物最微弱的动静。冷汗顺着云微的额角滑落,滴进眼中,带来一阵涩痛,她却连眨眼都不敢。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对峙压垮时,墙外终于有了动静。
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如同细小的机括被拨动。
紧接着,一片薄薄的、边缘锐利的东西,悄无声息地从墙壁底端一道极其隐蔽的缝隙中滑了进来,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是什么?
云微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喉咙。她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吞噬了一切形状,只有一片模糊的、比周围更深的阴影。
墙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规律而冰冷的节奏,却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庭院深沉的夜色里。
危险的气息似乎暂时退去。
云微紧绷的神经并没有丝毫放松。她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左手,忍着全身的虚脱和右手的剧痛,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朝着那片阴影摸索过去。
指尖触碰到冰冷坚硬的地砖,然后,碰到了一片边缘极其锋利、薄如柳叶的东西。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其拾起。
触手冰凉,带着金属特有的硬度。她颤抖着,用指尖细细摩挲着它的形状和边缘——这是一枚……打磨得异常锋利的、指甲盖大小的青铜薄片!边缘锐利如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冷光。薄片的一面异常光滑,另一面却似乎刻着极其细密的凹痕。
这绝不是无意掉落的东西!这是有人故意投进来的!在这深更半夜,在她刚刚被沈砚警告之后!
是谁?投进来这个做什么?是威胁?是试探?还是……某种扭曲的“帮助”?
巨大的疑惑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云微的心头。她捏紧了那枚冰冷锋利的青铜薄片,锐利的边缘几乎要割破她的指腹。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礼物”,将她彻底推入了更深的迷雾和寒意之中。
而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尖锐的绞痛毫无预兆地从她的小腹深处猛地炸开!如同有一只冰冷的手在里面狠狠攥紧、撕扯!
“呃……”云微痛得闷哼一声,身体瞬间蜷缩成更紧的一团,额上刚刚干涸的冷汗瞬间又密密地沁了出来。这绞痛来得猛烈而陌生,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她死死咬住嘴唇,才将那翻涌上来的酸涩苦水强行压了下去。
怎么回事?是惊吓过度?还是……那诡异的药膏?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她混乱的意识!那青瓷药瓶!沈砚强行给她涂抹在伤口上的、那带来非人折磨的诡异药膏!难道……难道那药性竟顺着伤口……侵入了她的身体?!
掌心那灼烧与冰寒交织的剧痛依旧在肆虐,而小腹深处这突如其来的、如同被毒刃绞刺的陌生剧痛,更让她遍体生寒!
她颤抖着,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死死按住了绞痛难忍的小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黑暗中,她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诡异药膏、如同被毒火与寒冰反复蹂躏的右手,借着窗外透入的极其微弱的、惨淡的月光,看向掌心那片淡青色的痕迹。
那药膏在黑暗中,竟似乎散发出极其微弱、如同鬼火般的……幽绿色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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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薄片在掌心烙下死亡寒意,小腹深处陌生的绞痛如同毒蛇啃噬——沈砚的药膏在黑暗中幽幽发绿。
>“记住这痛”的冰冷警告犹在耳畔,而身体深处蔓延开的、更为阴毒的折磨,才刚刚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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