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诗悦、袁薇、刁如苑、刘菲含和董小倩五女,则乘坐着由刁如苑名下工坊特制的、装有减震钢板和加厚棉帘的坚固马车。车内空间宽敞,布置得如同一个移动的办公兼起居室,准备了充足的粮食、清水、药材、书籍、绘图工具,甚至还有刘菲含的一些小型实验器械和各人的兵器铠甲。
马车行驶在略显颠簸的官道上,车内却相对平稳。白诗悦和袁薇时常拿出纸笔,记录沿途见闻;刘菲含则摊开地图,对照实际地形进行修正补充;董小倩闭目养神,调整内息,保持最佳状态;刁如苑则盘算着随军携带的物资还能支撑多久,是否需要提前联系沿途商号进行补充。
越往北行,天地越发显得辽阔苍茫。官道逐渐变得狭窄失修,周围的景色也从阡陌纵横、村落星罗棋布的华北平原,慢慢过渡为枯黄一片、人烟稀少的丘陵地带,最终化为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与荒漠交织的景象。寒风愈发狂野,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着行军队伍,试图从衣甲的缝隙中钻入,带走每一丝体温。天空时常是那种灰蒙蒙的颜色,不见日光,唯有铅云低垂,压得人心头也沉甸甸的。
沿途开始频繁遇到南逃的难民队伍。他们大多驱赶着瘦骨嶙峋的牛羊,驮着寥寥无几的家当,衣衫褴褛,满面尘灰,眼神空洞而麻木,如同被驱赶的羊群,向着他们认为是安全方向的中原迁徙。看到大顺军队那鲜明的旗帜和森严的队列,他们枯槁的脸上才会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如同溺水者看到了远方的岸影,纷纷跪倒在道路两旁的枯草丛中,磕头作揖,用生硬混杂的汉语,哭诉着他们的悲惨遭遇。
“军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罗刹鬼……不是人,是魔鬼!他们抢光了粮食,烧了我们的帐篷……”
“阿爸……阿爸被他们用那种会冒火的棍子打死了……”
“女人,孩子……都被抓走了,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长生天……长生天也保佑不了我们了……”一个脸上布满沟壑般皱纹的老牧民,老泪纵横,伸出干枯如树枝的手,向着前来询问情况的戚睿涵比划着,试图描述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奇怪衣服、手持奇异火器的入侵者的残暴。
白诗悦和袁薇在马车里听到这些哭诉,心如刀绞,不忍再看那凄惨的景象。她们回到车内,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开始详细记录下难民们的口述,试图从这些零散、混乱的信息中,整理出沙俄军队的活动范围、袭击模式、兵力大致构成以及暴行证据。
刘菲含则更多地走出马车,骑上一匹温顺的驮马,仔细观察着沿途的地形地貌、水源分布、可能的扎营地点以及行军路线,不时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用炭笔快速勾勒着简图,并标注各种符号和数据。董小倩和刁如苑则主动协助军中的书记官和辎重官,清点随军携带的粮草数量,评估消耗速度,并尝试与遇到的、尚未南逃的蒙古部落小头人进行沟通,用带来的茶叶、盐巴和布匹交换更具体、更及时的敌情和本地情报。
经过近一个月风餐露宿、艰苦异常的行军,大军终于抵达了漠北前线预定区域,与仍在苦苦支撑、但已损失惨重的蒙古守将速鲁哥及其麾下残部成功会合。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初次抵达此地的顺军将士,包括戚睿涵等人,都感到心头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寒冰。
昔日即便在冬季也应保持着枯黄草色、孕育着来年生机的广袤牧场,如今已是满目疮痍,如同被巨大的犁铧反复翻搅过,又遭天火焚烧。大量被焚毁的帐篷只剩下焦黑的木架和乌黑的毡片碎片,在寒风中孤零零地立着,冒着若有若无的最后几缕青烟,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倒毙的牛羊马匹尸体随处可见,有些已被秃鹫和野狼啃食得只剩下森森白骨,散落在焦土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烧焦的皮毛、木头、织物,混合着尸体腐烂的恶臭,以及一种若有若无、仿佛渗入泥土深处的血腥气。幸存下来的牧民们,聚集在临时搭建的、低矮简陋、几乎无法抵御风寒的窝棚里,大多眼神呆滞,面容枯槁,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与近乎绝望的麻木。只有看到大顺军队那鲜明的旗帜和精良的装备时,那死水般的眼眸中,才会极其艰难地泛起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涟漪。
吴三桂久经战阵,心志如铁,目睹此景,脸色也只是更加阴沉了几分。他立即下令,选择了一处靠近水源、背风且视野相对开阔的高地扎下坚固营寨,命令各部依傍地形,迅速挖掘壕沟,设立栅栏,构筑鹿角拒马,布置警戒哨位,建立起一道相对稳固的防御体系。同时,他派出了麾下最精锐的多路夜不收斥候,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撒向草原深处,严密侦查沙俄军队的主力和前锋的具体位置、兵力规模、动向以及可能的补给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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