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毒发倒计时,谍报传危机
法租界石库门的地窖里,煤油灯芯燃着豆大的光,昏黄光晕勉强裹住影苍白如纸的脸。他胸口的绷带早已被冷汗浸得发潮,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手指死死抠着身下的木板,指节泛出青白色,喉间溢出细碎的痛吟,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剐着五脏六腑。
沈青梧刚从外面探完路回来,掀开门板就听见这声闷哼,心瞬间揪紧,快步扑到地窖里,蹲下身按住影颤抖的肩膀:“林墨!撑住!”
影艰难地睁开眼,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只能看清沈青梧焦急的轮廓,他咬着牙,声音断断续续:“毒……发作了……比上次……快……”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猛地蜷缩起来,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沈青梧伸手摸向他的脉搏,指尖传来的跳动又弱又乱,比昨日慢了不止一半——七日断肠散的毒性正在加速蔓延,原本算好的三日缓冲期,如今看来最多只剩一天半。她眉头拧成死结,掌心不自觉攥紧,指腹蹭到腰间的短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冷静。
就在这时,地窖的通风口传来轻轻的叩击声,三短两长,是青帮的暗号。沈青梧起身,从通风口接过一张卷成细条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是阿坤潦草的字迹:“假商会会长联合武藤,今晚亥时在谍报站设局,称有解药线索,引你上钩,站内藏十余名日军精锐,还有重机枪架在二楼窗口。”
纸条末尾还画了个简易的谍报站布局图,红圈标着重机枪的位置,旁边写着“鬼手在门口接应”。
沈青梧将纸条凑到煤油灯前,火苗舔着纸边,很快将字迹烧成灰烬。她回头看向影,后者已经疼得昏睡过去,眉头仍紧紧皱着,像是连梦里都在承受折磨。她伸手理了理影额前的碎发,声音低沉却坚定:“放心,解药线索我会拿到,你再撑撑,这次我一定带你出去。”
说完,她将地窖的门轻轻关好,又搬来木箱挡住,确保不会有人察觉这里的动静。走出石库门时,外面已经擦黑,租界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偶尔有巡捕走过,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掩不住空气中隐约的火药味。
她抬手拉了拉身上的黑色风衣,将短枪藏在袖口,又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脚步轻快地朝着谍报站的方向走去,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2.伪装入局,试探藏杀机
谍报站设在租界边缘的一栋二层小楼里,原本是家杂货店,如今门口挂着“修表铺”的招牌,橱窗里摆着几块破旧的怀表,玻璃上蒙着一层灰,看起来毫不起眼。亥时刚到,沈青梧准时出现在门口,抬手敲了敲橱窗,三短一长,是约定好的接头暗号。
门很快被拉开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是假商会会长的手下,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是青田小姐吧?会长和武藤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说话间,眼神不自觉地在沈青梧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带武器。
沈青梧微微低头,故意露出日式和服的袖口,声音放软,带着几分刻意模仿的日式口音:“麻烦带路,我急着要解药线索,影大人的毒不能再拖了。” 说话时,她余光快速扫过屋内,一楼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修表的工具,看似杂乱,却能隐约看到桌下藏着的枪托,墙角的阴影里,还有两道身影一动不动,显然是埋伏的日军。
跟着手下走进里屋,假商会会长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沈青梧进来,立刻起身,脸上堆着笑:“青田小姐,久等了,快坐。” 武藤敬二则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抱胸,眼神冰冷地盯着沈青梧,樱花纹短刀别在腰间,刀鞘上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沈青梧没有坐,只是站在原地,眼神落在假商会会长身上:“会长,解药线索呢?我要先看到东西,才会跟你们谈条件。” 她刻意表现出急切,手指微微蜷缩,像是因为担心影的安危而紧张。
假商会会长弹了弹烟灰,笑得越发虚伪:“青田小姐别急,解药线索自然有,但在这之前,我们得确认一件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救影,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沈青梧伪装的,想趁机打探我们的消息?”
话音刚落,武藤敬二突然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沈青梧走来,短刀出鞘一半,寒光闪过:“青田小姐,听说你前几日在领事馆,跟松井大人起了冲突?还杀了我们的暗探?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解释。”
沈青梧心里一沉,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她立刻皱起眉,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愤怒:“武藤先生,您这是听信了谣言!我跟松井大人只是因为情报的事有分歧,至于暗探,分明是地下党杀的,他们故意嫁祸给我,就是想让松井大人不信任我!”
她上前一步,直视着武藤敬二的眼睛,眼神坦荡,没有丝毫躲闪:“我要是沈青梧,怎么敢孤身来这里?你们有十余名精锐埋伏,还有重机枪,我难道是来送死的吗?我只是想救影大人,他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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