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壮士!沈姑娘!热粥热饼来了!”
窑口猛地炸响一声亮喊,震得棚顶落灰。武大郎挑着食盒冲进来,食盒带子一甩,稳稳落在地上,粥罐“嗡”地颤了颤。赵都虞侯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就这一分神,手腕露出破绽。韦长军剑如闪电刺出,精准挑中他腕筋,母芯碎片“啪”地掉在地上,滚到沈槐脚边。
武大郎见状,立刻扑到阿石身边,放下食盒打开,从里面摸出块还带着温度的炊饼,掰成小块往他嘴边送:“阿石兄弟,醒醒!吃口饼缓缓!”温热的麦香混着烟火气飘进阿石鼻腔,他喉咙动了动,咳嗽两声,缓缓睁开眼,虽还虚弱,却能勉强撑着坐起来,抓着炊饼咬了一小口。
躲在窑口树后的小翠,听见武大郎的喊声,看见赵都虞候回头的瞬间,终于鼓起勇气,攥着剪刀从树后冲出来,哭喊着扑向赵都虞候:“杀父仇人!我是李大叔的女儿小翠!我跟你拼了!”她跑起来,红衣在雾里像一团火,眼泪飞在风里。
赵都虞侯见她红着眼、举着剪刀冲来,那张脸竟和当年年幼的女儿有几分相似——女儿死前也是这样,攥着小木刀护在他身前。他动作猛地顿住,眼里闪过一丝恍惚,黑纹竟慢了半拍。沈槐抓住机会,捡起母芯碎片,同时槐影剑出鞘,带着怒气劈向他肩膀:“还在愣什么!”
剑刃深深刺入皮肉,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窑壁的名字上。本就靠执念维系的蛊力瞬间溃散,赵都虞候身上的黑纹像退潮般从皮肤里缩回去,露出苍白颤抖的皮肉,他踉跄两步,“咚”地瘫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此时窑口又闯进一群蒙面人,为首者举着槐纹令牌,冷喝:“奉槐宗命,母芯与蛊源归我们!”他们早盯着赵都虞候的炼蛊成果,等着坐收渔利,脚步声踩碎雾霭。蒙面人刚放倒两个亲兵,西门吹雪突然出现在窑口,白衣一闪,墨剑如流光掠出,“铛”地挑飞首领手里的令牌——令牌嵌进窑壁,颤巍巍掉碎渣。
“槐宗偷我万梅山庄《驱蛊秘录》,用蛊操控人命,这母芯你们碰不得。”西门吹雪语气淡漠,墨剑直指为首者,又转头对韦长军道,“你若护不住,我便毁了它——既是考验,也是替万梅山庄讨回公道。”
蒙面人首领知不敌,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短刀,在窑口外侧的槐树上刻下三瓣槐叶图腾,扔下块同款木牌,带着人撤了。西门吹雪瞥眼沈槐手里的槐丝绣帕,淡淡道:“槐影当年帮我寻秘录,才查槐宗与槐蛊,万梅山庄有她的手记,能查她死因。”说罢白衣一闪,消失在晨光里,只留一阵槐香。
林青山赶来,见沈槐捧着绣帕发抖,眼眶通红,叹道:“槐影当年就是查槐宗的,没想到……”他转头逼问赵都虞侯:“陈三的母亲在哪?不说就废了你这双手!”赵都虞候没了蛊力,早没了气焰,哆嗦着交代:“在……在赵府东跨院柴房,有两个婆子看着,没受苦!”韦长军立刻派两个可靠队员去接人,陈三趴在地上哭着磕头:“多谢韦壮士!我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沈槐抹掉眼泪,让人绑了赵都虞候和陈三,又点燃窑里的火油桶——赵都虞候早埋了火油想同归于尽,此刻正好烧干净。火光舔舐窑壁,黑瓷瓶、陶缸噼啪作响,槐蛊的腥气渐渐被艾草香和烟火味取代。老汉望着跳动的火光,抹着泪笑:“总算……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出了双木林,天已大亮,雾散得干干净净。林小婉带着人回来,脸上沾着汗:“按武大郎叮嘱,把躲在半路的邓文迪和家丁绑去了槐安堂,还搜出赵府腰牌当证据!”武大郎把剩下的粥和炊饼分给众人,姜丝泡在粥里,喝一口暖得浑身发颤。流民棚传来欢呼,乡亲们围着武大郎,听他讲韦长军刺母虫、沈槐劈赵都虞候,他拍着阿石的肩笑:“这兄弟硬扛着蛊虫没倒下,厉害!”
林青山带着母芯赶来,青瓷盘里的光晕缠着凉烟,暖得人心头发烫。沈槐把绣帕揣进怀里,眼神坚定:“姐姐的仇报了,但槐宗偷了秘录还盯着母芯,这账得算。”韦长军刚要开口,林槐丫突然指着棚口老槐树喊:“你们看!那是什么?”
树干上刻着槐叶图腾——是槐宗撤退时派小队绕路留的标记,刻痕新鲜,还沾着木屑。远处山路上,一个蒙面人影一闪而过,显然是在确认他们是否发现。
武大郎收拾食盒,发现油纸里藏着块炊饼,阿石红着脸挠头:“大郎哥,我留着给你当干粮。”武大郎笑哈哈塞回他手里:“你小子,自己吃!”旁边的流民跟着笑,欢呼声在晨光里飘得很远。
韦长军咬了口武大郎递来的炊饼,麦香混着槐香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头的沉。他望着槐叶图腾,想起西门吹雪说的槐影手记与《驱蛊秘录》——这城西的晨光,不过是风雨前的暂歇,新的谜团已在雾散处,织成一张待解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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