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潭龙宫旧址内,玄奘在养魂玉池中又静养了三日。乌鸡国初聚的王朝龙气如同甘霖,持续滋养着他受损的魂魄。至第三日黄昏,玄奘眼皮微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师父!您醒了!” 守在一旁的沙悟净惊喜道。
猪悟能也凑过来:“哎呦!师父你可算醒了!吓死俺老猪了!”
玄奘眼神初时有些迷茫,随即回忆起昏迷前那撕裂魂魄的魔音贯脑之怖,面色又是一白,双手合十,连诵佛号:“阿弥陀佛!贫僧……贫僧又捡回一命。悟空呢?”
孙悟空自外间闪入,见玄奘苏醒,喜道:“师父!感觉如何?”
玄奘微微颔首:“魂魄虽稳,但犹觉心神悸动,虚弱不堪。此番……又是何等妖魔作祟?”
孙悟空便将乌鸡国真假国王、青毛狮妖、泾河龙子之事,简要说了一遍,略去了与文殊菩萨对峙的细节,只道妖魔已被降服,国王归位。
玄奘听罢,唏嘘不已:“竟是菩萨坐骑为祸……劫数,劫数啊!那枉死的龙子与百姓,着实可怜。” 他又看向周遭水府,问道:“此是何处?”
孙悟空道:“此乃碧波潭下一处废弃龙宫,暂作栖身。师父既已苏醒,我等不宜久留。观音菩萨曾指点,前行八百里有号山,可作休养之地。由此处有暗通北海的水路灵脉,可直达号山脚下,免去陆路颠簸,于师父恢复有益。”
玄奘虚弱点头:“一切由悟空安排便是。”
当下,师徒几人收拾行装。玄奘仍无法骑马,由沙悟净小心背负。孙悟空辨明方向,引众人来到龙宫深处一处隐秘的漩涡水眼之前。那水眼看似凶险,却隐有空间波动传出,正是通往北海的灵脉入口。
“师父,八戒,沙师弟,紧跟着俺!”孙悟空捻个高级避水诀,化作一个巨大的透明气泡,将众人连同白龙马一同笼罩,投入漩涡之中。
甫一入水眼,只觉天旋地转,周遭不再是寻常水流,而是五光十色、扭曲变幻的空间通道!无数细碎的空间碎片如同流星般掠过,更有低沉的水压与诡异的拉扯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若非孙悟空法力高深,这气泡早已破碎。
猪悟能吓得紧闭双眼,哇哇大叫:“猴哥!这啥鬼地方?比掉进黄河还晕!”
沙悟净紧守心神,护住玄奘。玄奘面色苍白,诵经不止,借佛力稳住魂魄。
孙悟空全神贯注,驾驭气泡,在灵脉中急速穿行。他火眼金睛洞穿虚妄,避开一处又一处暗流漩涡与空间褶皱。这灵脉看似捷径,实则凶险异常,非大神通者难以通行。
约莫过了半日,前方豁然开朗,一股浩瀚、冰冷、带着咸腥气息的水元力扑面而来!已然出了灵脉,进入北海海域!
但见四周碧波万顷,一望无际,水色深蓝,远处有冰山漂浮,空中盘旋着巨大的海鸟。与之前内陆江河的景象截然不同。
“到北海了!”孙悟空辨明方向,催动气泡,贴着海面,向西南方向疾驰。北海广阔,即便以孙悟空之能,也飞了数个时辰,方才望见远处陆地的轮廓。
渐近海岸,忽见前方海面上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海浪汹涌澎湃,有数十艘渔船正在波涛中挣扎,眼看就要被巨浪吞噬!
玄奘慈悲心起,急道:“悟空!快救那些渔民!”
孙悟空应了一声,将气泡升至云层之上,避开风暴中心,同时施展神通,吹出一口仙气,化作一股柔和的旋风,托住那些即将倾覆的渔船,稳稳送至附近港湾。船上渔民死里逃生,望空跪拜,只道是神仙显灵。
师徒几人绕过风暴,顺利登陆。落脚处是一片荒凉的海滩,远处山峦起伏,植被稀疏,气候干燥,与北海的寒冷湿润迥异。
孙悟空四下观望,对照地势,点头道:“此地已近号山。菩萨所言不虚,由此水路,果省却不少路程。”
众人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歇脚。玄奘经此奔波,又显疲态。沙悟净忙取出清水干粮伺候。猪悟能瘫在地上,嚷着腰酸背痛。
孙悟空跃上一块高岩,手搭凉棚,运起火眼金睛,向西南方向望去。只见百里之外,一座山势险峻、通体赤红如火的巨大山脉映入眼帘!那山脉上空,终年不散地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云,空气中隐隐传来灼热的气息!
“那就是号山了?”猪悟能也爬起来张望,咂舌道,“好家伙!隔这么远都觉着热!那山是着火了吗?”
孙悟空眉头微皱:“此山火气极重,地脉之中恐有地火岩浆,非是善地。菩萨所言‘火气过盛’,‘顽童嬉闹’,只怕应在此处。”
正说话间,忽见山脚下尘土飞扬,几个衣衫褴褛、惊慌失措的老人连滚带爬地向这边跑来,口中不住呼喊:“救命!妖怪吃人了!”
孙悟空身形一闪,已拦在几人面前:“老人家,莫慌!发生何事?”
那几个老人见孙悟空毛脸雷公嘴,吓了一跳,待见其并无恶意,才扑倒在地,哭诉道:“长老!祸事了!号山枯松涧火云洞来了个小魔王,自称圣婴大王,神通广大,能吐三昧真火!他掳掠童男童女,要吃人心肝修炼邪法!我等村寨深受其害,今日他又来捉人,我等拼死才逃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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