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郭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台,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自己的左腿——自从假肢渗血后,李明就再也没让她戴过,可昨天晚上,她总觉得残肢传来一阵熟悉的痒意,像是在召唤那只假肢,鬼使神差地,她又把假肢从阳台储物柜里取了出来,重新戴在了腿上。
“玲儿,准备吃饭了!”厨房传来李明的声音,伴随着抽油烟机的轰鸣,他今天特意买了郭玲爱吃的鲈鱼,想让她放松一下。这几天为了查林红的车祸真相,他跑遍了交警大队和事故现场,却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看着郭玲日渐憔悴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
郭玲应了一声,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左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残肢里钻动。她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去,“哐当”一声撞在茶几上,桌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客厅里格外刺耳。
“玲儿!怎么了?”李明听到动静,立刻关掉抽油烟机,手里还拿着沾着面粉的锅铲,快步从厨房跑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郭玲倒在地上,左手死死抓着沙发腿,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而她的左腿,正带着她的身体往门口的方向挪动!
不是郭玲自己在动。她的上半身拼命往后缩,脸上满是痛苦和恐惧,可那只假肢却像被人操控着一样,膝盖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脚尖蹬着地板,一步步把她往门口拖。沙发腿被她抓得发出“咯吱”的声响,地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某种生物的爪印。
“救我!李明救我!”郭玲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合着冷汗从脸颊滑落,“它在动!它自己在动!”
李明反应过来,立刻冲过去,双手死死按住郭玲的左腿。刚碰到假肢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反抗力——假肢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扭动,硬邦邦的,隔着硅胶外壳都能感觉到它在顶自己的手,像是一根粗壮的骨头在挣扎。
“别乱动!”李明咬着牙,用尽全力按住假肢,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玲儿,我帮你把卡扣解开,你忍一下!”
郭玲点了点头,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不断发抖。李明腾出一只手,摸索着假肢侧面的卡扣,可手指刚碰到卡扣,假肢突然剧烈地扭动起来,膝盖猛地向上抬起,差点踹到他的胸口。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郭玲的身体又被假肢拖着往门口挪了半米,离防盗门越来越近。
“它想把我拖出去!”郭玲尖叫着,抓着沙发腿的手开始打滑,“李明,快!它要开门了!”
李明抬头一看,防盗门的门把手正在轻微晃动,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转动。他心里一紧,再次冲过去,双手抓住假肢的小腿部分,试图把它往反方向掰。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假肢里的“东西”在动——那是一根硬邦邦的长条状物体,随着他的用力,在硅胶外壳里不断翻滚,甚至能感觉到表面凹凸不平的纹路,像极了人的骨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李明的后背冒起一层冷汗,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他终于明白,这只假肢里装的,根本不是金属支架,而是林红真正的腿骨!
就在这时,郭玲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残肢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李明低头一看,假肢的接受腔正在慢慢收缩,像是在挤压郭玲的残肢,淡红色的血丝从接受腔的缝隙里渗出来,染红了郭玲的裤子。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伤到你!”李明松开手,快速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玲儿,我把硅胶外壳剪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郭玲刚想点头,假肢突然停止了扭动,膝盖慢慢伸直,脚尖对着防盗门,不再动弹。李明握着剪刀的手停在半空中,疑惑地看着那只突然“安分”下来的假肢——它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硅胶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过了几分钟,假肢还是一动不动。李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试探着碰了碰假肢的小腿,没有任何反应,也感觉不到里面有东西在动。他松了口气,赶紧帮郭玲解开卡扣,把假肢从她的残肢上取下来。
取下假肢的瞬间,郭玲瘫软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残肢处已经被接受腔勒出了一道红痕,还在隐隐作痛。李明把假肢放在地上,看着它静静躺在那里,像是普通的假肢一样,可刚才那失控的画面,还有手里残留的骨头触感,都在提醒他,这只假肢里藏着林红的怨念,而且越来越强烈。
那天下午,李明把假肢锁进了地下室的铁柜里,还在铁柜上焊了两把锁。可即使这样,他和郭玲还是不敢待在家里,搬到了附近的酒店暂住。夜深人静时,郭玲总说能听到地下室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铁柜的门,而李明每次想起假肢里骨头的触感,都会浑身发冷——林红的怨念,已经不是锁起来就能解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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