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点点头,心里觉得奇怪——怎么连二婶也这么说?他喝着粥,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暗下来,远处的青山渐渐变成了深黑色,像蹲在那里的巨兽,正盯着村子。
天黑透时,他锁了院门,又把屋门反锁,躺在母亲的旧床上。床板有点硬,盖在身上的被子带着点霉味,他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影。村里静得厉害,连虫鸣都没有,只有风刮过窗棂的声音,“呜呜”的,像有人在哭。
他想起二叔的话,心里有点发毛,可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是村里最近丢了鸡,所以老人才说山猫邪性。他闭上眼,想早点睡着,可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凄厉的叫声突然划破了寂静。
那叫声不是从院外传来的,更像是在后山方向,隔着几里地,却清晰得像在耳边。不是猫叫——王刚在城里听过猫叫,要么是软绵绵的“喵喵”声,要么是发情时的“嗷嗷”声,可这声音不一样。
它像婴儿的啼哭,带着撕心裂肺的委屈,可又裹着野兽的粗粝,尾音拖得很长,“嗷——呜——”,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刮在耳朵上。第一声刚落,第二声又接了上来,比第一声更凄厉,更急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受苦,又像是在发怒。
王刚猛地坐起身,心脏“咚咚”地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那叫声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近,仿佛那东西正从后山往村里跑。
他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慢慢掀开窗帘的一角。窗外的月光很亮,把院子里的地面照得发白,石榴树的影子歪歪扭扭地映在地上,像怪物的爪子。他顺着声音往后山的方向看,远处的山坡黑漆漆的,只有矮树丛的轮廓在月光下隐约可见。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突然从矮树丛里窜了出来。速度快得像风,贴着地面掠过去,转眼间就消失在另一片树林里。那影子比普通的猫大得多,大概有半只狗那么大,浑身灰扑扑的,跑起来的时候,尾巴绷得笔直,像根棍子。
王刚的眼睛瞪得溜圆,手指攥着窗帘,指节都发白了。他确定自己没看错——那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猫,普通的猫没有那么大的体型,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叫声还在响,可已经往山深处去了,越来越远,最后渐渐消失在寂静里。村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王刚站在窗边,直到腿都麻了,才慢慢退回到床上。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那道灰影和凄厉的叫声,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起二叔的话,“后山的山猫,邪性”,心里第一次有点发怵。难道村里真的有什么邪性的山猫?
天快亮时,王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等他醒来,太阳已经照到了窗台上。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打开屋门,院子里的空气很清新,带着点泥土的味道。昨晚的叫声和灰影像是一场梦,可心里的悸动感还在。
他洗漱完,打算去二叔家问问情况。路过张婶家的院子时,看见张婶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张婶是母亲生前的邻居,为人很热情,以前经常给他们家送菜。
“张婶,早啊。”王刚走过去打招呼。
张婶回过头,看见他,笑着说:“刚子,醒啦?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王刚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张婶,你昨晚有没有听到后山有叫声?像婴儿哭,又像野兽叫的那种。”
张婶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手里的衣服掉在晾衣绳上,她赶紧伸手扶住,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叫声?没有啊,我昨晚睡得早,什么都没听到。”
“不可能啊,那叫声很大,全村应该都能听到。”王刚有点急,“我还看到后山有一道灰影,跑得特别快,比猫大很多。”
张婶的眼神闪了闪,低下头,手里的衣服拧得紧紧的,声音也低了些:“刚子,你是不是太想你娘了,没睡好,出现幻觉了?村里哪有什么灰影,更没有什么叫声。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几天。”
王刚看着张婶,心里有点疑惑。张婶平时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事都愿意说,可今天却明显在回避。他的目光落在张婶的袖口上,突然顿住了——张婶穿的是件深蓝色的外套,袖口处沾着几根灰黑色的毛,长短和粗细都差不多,看起来像是动物的毛。
“张婶,你袖口上的毛……”王刚指了指她的袖口。
张婶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赶紧把袖口往身后藏,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不少:“没、没什么,可能是昨天喂鸡的时候,沾到的鸡毛。”
“鸡毛不是这个颜色的。”王刚皱了皱眉,“这毛是灰黑色的,比鸡毛粗。”
张婶的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拿起盆,转身往屋里走,脚步很快,像是在逃跑。“刚子,我还有事,先回屋了。”说完,就进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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