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站在原地,看着张婶家的房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张婶肯定知道什么,可她为什么不肯说?还有那几根灰黑色的毛,到底是什么动物的?难道真的和昨晚的山猫有关?
他想起母亲的老房子后院,还有块荒废的菜地没收拾。也许收拾菜地的时候,能发现点什么。他转身往老房子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村里的平静,恐怕没那么简单。
母亲的老房子后院,比前院更荒芜。地面上的杂草长得有半人高,狗尾草的穗子垂着,沾着晨露,风一吹就晃悠,像是在偷偷打量来人。靠墙的地方堆着几个旧花盆,是母亲生前种月季用的,如今花盆裂了缝,里面的土干裂成一块块,只剩下几根干枯的花茎,像老人蜷曲的手指。王刚找来一把镰刀,木柄上还缠着母亲当年用的蓝布条,布条已经褪色发白,边缘起了毛。他攥着木柄,指腹蹭过布条的纹路,心里忽然有点发酸——这把镰刀,还是他十二岁那年,母亲为了让他学干活,特意去镇上铁匠铺打的。
他挥起镰刀割草,刀刃有点钝,割到硬梗子的时候会“咯吱”响。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贴在衣服上,有点痒。阳光穿过头顶的梧桐树叶,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杂草上,可他总觉得这阳光暖不进心里。他时不时地往院墙外看,墙外是村里的小路,再远些就是后山的林子,墨绿的树冠连在一起,像道密不透风的墙,总让他觉得有双眼睛藏在树后面,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割到墙角的时候,镰刀突然“当”地一声,碰到了什么硬东西。王刚心里一紧,停下手里的活,蹲下身,拨开缠在墙上的牵牛花藤——那藤子长得疯,藤蔓已经钻进了土坯墙的裂缝里,叶子上还沾着昨晚的露水,凉丝丝的。等他把藤蔓扯开,墙角的景象让他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土坯墙上,留着三道并排的爪痕。不是猫爪那种细碎的小印子,每道爪痕都有成人手指那么长,深深嵌在砖缝里,像是用铁钩子硬生生刮出来的。爪痕的边缘还沾着点干硬的暗红,颜色发乌,像是干涸了很久的血迹,牢牢粘在土坯的缝隙里,抠都抠不下来。最让他心慌的是爪痕的尺寸——他比了比自己的手掌,这爪痕比普通猫爪大两倍还多,甚至比他家以前养的土狗的爪印还要宽,边缘锋利得能看到土坯被撕裂的纤维。
“这是什么东西弄的?”王刚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爪痕,土坯的粗糙感蹭过指尖,那道暗红的痕迹却纹丝不动,像是长在了墙上。他忽然想起昨晚的灰影,想起那凄厉的叫声,后背一下子冒起冷汗——难道这爪痕,是那只“邪性”的山猫留下的?可山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爪子?
他掏出手机,想把爪痕拍下来,发给城里做动物保护志愿者的朋友问问。手机屏幕亮起来,他打开相机,对准爪痕,刚要按快门,屏幕突然“咔嗒”一声黑了。他以为是误触了电源键,按了按开机键,可屏幕还是黑的,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拍了拍手机,又长按电源键,屏幕依旧死气沉沉,像块没用的废铁。
“奇了怪了,昨晚还好好的。”王刚皱着眉,把手机揣回兜里——这手机是去年刚换的,电池还很新,怎么会突然关机?他站起身,刚要转身回屋拿充电器,目光却落在了爪痕旁边的地上。
地上多了一小撮灰黑色的毛。
那撮毛散落在土块上,大概有手指那么长,粗细比猫毛粗些,颜色是深灰带黑,和张婶袖口上沾的毛一模一样。毛的根部还沾着点暗红,像是没干透的血,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王刚的心脏“咯噔”一下——他刚才蹲在地上看爪痕的时候,明明没看到这撮毛,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凭空冒出来了?
他蹲下身,想把毛捡起来看看,手指刚要碰到,就听到院门外传来“咳咳”的咳嗽声,声音沙哑,带着点颤。
王刚猛地抬起头,看见村头的王大爷扛着锄头站在院门口。王大爷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干瘦的小腿,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脸色却白得吓人,像是刚受了什么惊吓。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墙角的爪痕,嘴唇抖得厉害,手里的锄头杆“哐当”一声撞在门框上,他都没察觉。
“王大爷,您怎么来了?”王刚站起身,心里有点发虚,下意识地挡住了地上的那撮毛。
王大爷没回答,只是一步步走进院子。他的脚步有点踉跄,像是腿软,走到离爪痕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住了。他伸出手,手指在爪痕上方悬了悬,却没敢碰,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这是……这是‘山爷’的印子……”
“‘山爷’?”王刚愣了一下,这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王大爷,‘山爷’是什么?是后山的野兽吗?”
王大爷的身子猛地一震,像是被“野兽”两个字烫到了。他转过头,看着王刚,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声音也在发抖:“你不知道‘山爷’?你娘……你娘没跟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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