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孝揉着发酸的太阳穴,将最后一份报表归档时,办公室的挂钟刚跳过午夜十二点。写字楼里只剩他这一盏灯,窗外的雨丝被路灯拉成惨白的线,风裹着潮气灌进窗缝,发出细碎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
他起身去锁门,手刚碰到冰凉的门把手,“笃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声音不重,却像锤子敲在心脏上。刘政孝愣了愣——保安半小时前就说过,整栋楼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凑近猫眼,外面只有走廊里昏黄的声控灯,灯光下空无一人,只有湿漉漉的地砖映着模糊的光。
“谁啊?”他壮着嗓子问,声音却有些发颤。
没有回应。
刘政孝松了口气,以为是风吹动门页发出的声响,转身要走,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更急,“笃、笃笃”,节奏规律得诡异。他再看猫眼,还是空的。
“别装神弄鬼的!”他骂了一句,伸手猛地拉开门——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尽头的安全出口灯泛着惨绿的光。风从楼梯间涌来,带着一股腐烂的泥土味,吹得他后颈发毛。
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喘粗气,手心全是冷汗。这时,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他犹豫了几秒,走过去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一阵类似电流的“滋滋”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低语,像是很多人凑在话筒前说话,却听不清一个字。刘政孝皱着眉想挂电话,那低语突然清晰了一瞬,是个沙哑的男声,重复着一句话:“刘政孝,该走了。”
他手一抖,话筒“哐当”砸在话机上。窗外的雨更大了,雨点砸在玻璃上,竟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密密麻麻的声响里,他隐约看见玻璃上映出一个影子——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站在他身后,没有脸。
刘政孝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办公桌上的台灯闪烁了两下,彻底灭了,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幽蓝的光映得他脸色惨白。
他不敢再待,抓起包就往门口跑,连门都没锁。冲进电梯时,他看见电梯壁的金属反光里,自己的肩膀上似乎搭着一只苍白的手,指甲泛着青黑色。他猛地一甩肩,再看时,反光里只有他自己惊魂未定的脸。
电梯下行的数字跳得极慢,每一秒都像在煎熬。到一楼时,他几乎是逃着冲出电梯,保安室里的老张正趴在桌上打盹,他跑过去拍醒老张,“张叔,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有人进写字楼?穿黑长袍的!”
老张揉着眼睛,一脸茫然,“没有啊,小刘,后半夜就没人进来过。你是不是加班加糊涂了?”
刘政孝张了张嘴,没再说话。他看着外面漆黑的雨幕,那股腐烂的泥土味似乎还粘在衣服上,挥之不去。
第二天上班,刘政孝顶着黑眼圈走进办公室,同事们正围在一起议论。他凑过去听,才知道负责隔壁工位的老陈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老陈平时最准时,从没迟到过,大家都觉得奇怪。
刘政孝心里咯噔一下,昨晚老陈也加班了,比他早走半小时。他犹豫着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同事们先是一愣,接着哄笑起来。
“政孝,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坐在对面的李姐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陈说不定是路上堵车,别自己吓自己。”
刘政孝没反驳,他低头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见桌面背景变了——不是他平时用的风景图,而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片黑漆漆的树林,树下站着一个穿黑长袍的人,背对着镜头,长袍的下摆上沾着泥土。
他手忙脚乱地想换背景,鼠标却不听使唤,光标在屏幕上乱晃,最后停在照片里那人的肩膀上,弹出一行白色的字:“下一个,是他。”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HR 匆匆走进来,脸色凝重:“大家静一静,跟大家说个事——老陈……今早被发现死在自家小区的绿化带里,警方初步判断是意外摔倒,头部撞击硬物致死。”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刘政孝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字,浑身冰凉。他想起昨晚电话里的低语,想起玻璃上的影子,还有照片里的黑长袍——老陈的死,不是意外。
老陈的葬礼过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压抑。没人再提刘政孝那晚的遭遇,但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异样,像是在看一个麻烦。
刘政孝也变得沉默,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管是在办公室,还是在路上,甚至在家里。他开始失眠,一闭眼就看见穿黑长袍的人,站在床边,无声地看着他。
周五晚上,他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见玄关的地板上放着一个黑色的信封,没有邮票,没有署名,像是凭空出现的。
他盯着信封看了很久,心跳越来越快。他蹲下身,指尖碰到信封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是摸到了冰块。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纸上没有字,只有一幅画——画的是他的办公室,他坐在工位上,背后站着那个穿黑长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根锁链,锁链的另一端缠在他的手腕上。画的右下角,有一个暗红色的印记,像是用血画的,形状像一个“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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