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年间,抚州金溪县的主簿武师亮,刚任满三年。按照朝廷规制,他需先卸任等候调遣,因暂无合适居所,便带着全家老小,暂时借住在城郊的龙首院。这龙首院是当地一座颇有名气的古寺,依山而建,香火不算鼎盛,却胜在清净雅致,本是个暂住的好去处,可谁也没想到,一场无妄之灾正悄然降临。
武师亮为官清廉,为人正直,平日里最不信鬼神之说。他带着妻子、儿女和老父亲,在龙首院东厢房安顿下来后,便开始整理任上的文书,顺便规划着接下来的行程。起初几日,一切都还算平静,寺中僧人也颇为和善,时常送来茶水点心,相处得十分融洽。
可到了第五天夜里,变故突生。当时已是深夜,全家人都已熟睡,武师亮却被一阵“哐当”声惊醒。那声音像是有人用瓦片狠狠砸在窗棂上,力道之大,震得窗户都微微晃动。他心中一紧,以为是山中的野兽或是调皮的顽童,便披衣起身,点亮油灯,走到窗边仔细查看。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树影洒下斑驳的光影,连个人影都没有。武师亮皱了皱眉,又仔细检查了窗户四周,发现窗棂上确实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地上还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瓦片。他心中纳闷,却也没多想,只当是偶然事件,收拾了瓦片后便回房继续休息。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夜里,“掷瓦击窗”的怪事接连发生。有时是在三更半夜,有时甚至是在天快亮时,瓦片砸窗的声音总能准时响起,吵得全家人心神不宁,连年幼的孩子都被吓得夜夜啼哭。武师亮心中的火气也渐渐上来了——他怀疑是寺中僧人故意恶作剧,或是不满他们借住在此,想用这种方式赶他们走。
于是,在一个清晨,武师亮找到了龙首院的住持。他面色严肃地问道:“住持大师,近几日夜里,总有瓦片砸我家窗户,扰得全家不得安宁。不知寺中是否有顽皮的僧人,或是知晓些什么缘由?”
住持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武师亮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怀疑更甚,追问道:“大师若知晓内情,还请如实相告。若是寺中僧人所为,让他出来赔个不是,此事便也罢了;若是另有隐情,也请明说,我们也好想办法解决。”
住持犹豫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武大人,此事并非寺中僧人所为,而是……而是这附近的‘三郎神’所为啊。这三郎神在当地颇有‘响迹’,传说他性情暴戾,若是有人无意中触犯了他,便会遭到报复。您全家初来乍到,会不会是在无意间冲撞了他?”
“三郎神?”武师亮眉头紧锁,他在金溪县任职三年,从未听说过什么三郎神,心中更是不屑,“我素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定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想借此吓唬我们!”
住持见他不信,也不再多言,只是摇了摇头,劝道:“大人还是小心为妙,这三郎神的‘事迹’在附近村落流传甚广,不少人都曾遭过他的戏弄,您还是多留意些为好。”
武师亮虽嘴上不信,心中却也多了几分留意。第二天,他特意没有出门,而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可直到傍晚,都没发现任何异常。就在他以为住持是危言耸听时,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只见数十块瓦砾从空中落下,纷纷砸在他身旁的走廊上,有的甚至险些砸中他的肩膀!
武师亮吓了一跳,连忙抬头望去,可天空中除了飘落的雪花,什么都没有。更奇怪的是,当时正下着雪,地面和屋顶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可落下的瓦砾却干干净净,没有丝毫雪水和泥土,仿佛是从干燥的古墓中取出来的一般。
这下,武师亮终于慌了——若是有人恶作剧,不可能在漫天飞雪的天气里,掷出如此干燥的瓦砾,更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这才意识到,住持所说的三郎神,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心中的恐惧压过了之前的不屑,武师亮连忙找来住持,恳请他召集寺中僧人,一起诵经祷告,向三郎神道歉,希望能平息神怒。僧人们围着东厢房,敲着木鱼,念着经文,声音虔诚而悠长。可即便如此,怪事依旧没有停止——夜里,瓦片砸窗的声音更响了,甚至还夹杂着石头撞击房门的声音;白天,只要家人走出房门,就会有瓦砾从空中落下,虽未伤人,却也让人胆战心惊。
更离谱的是,有一次僧人们正在佛堂诵经,一尊铜磬突然被飞来的石头砸中,石头落在磬中,发出“嗡嗡”的声响,吓得僧人们纷纷停了下来。武师亮的老父亲见此情景,心中又急又怕,便想了个办法——他找来一块青砖,在上面写下“若真为三郎神显灵,因我家无意冒犯,还请将此砖掷回,以示回应”的字样,然后对着空气拜了拜,将青砖掷向了院子中央。
众人都屏住呼吸,紧盯着那块青砖。没过多久,一阵风声掠过,那块青砖竟真的从空中落了下来,稳稳地砸在东厢房门口,砖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正是老父亲之前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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