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承勋摇了摇头:“他贪了那么多骡马,哪舍得还回去?只是可惜了那些商户,尤其是那两个山西商人,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董世昌叹了口气:“我们先去告诉王二和李老栓,让他们别抱太大希望。另外,杨承祖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我们回了各自的县,写封联名信,把他强征骡马、搜刮百姓的事,如实禀报给按察使大人,让上面来管管他。”
两人都点了点头——这是眼下唯一能帮那些商户的办法了。
三人找到王二和李老栓,把跟杨承祖交涉的经过,还有刚才鸮鸟的事,都跟他们说了。王二和李老栓听了,脸色都垮了下来。李老栓抹了把眼泪:“三位大人,那可怎么办啊?我们的骡要不回来,真的回不去山西了……”
董世昌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你们别太着急。我们已经打算写联名信,把杨承祖的事禀报给按察使大人。按察使大人是个公正的官,只要他知道了实情,肯定会管的。你们先在济南府等着,等我们的消息。”
王二和李老栓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他们身上的银子快花光了,只能退了小店的房,搬到客栈旁边的破庙里住,每天就靠买两个馒头充饥,盼着按察使大人能尽快查清此事。
而杨承祖,自那天被鸮鸟闹过之后,心里就一直不踏实。他不敢再留在济南府——总觉得客栈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好像都在背后议论他。没等按察使署的事办完,他就找了个“长山突发急事,需回去处理”的借口,带着随从和抢来的那些骡马,匆匆忙忙回了长山。
回长山的路上,杨承祖一直心神不宁。他坐在马车上,总觉得车顶有声音,撩开帘子一看,又什么都没有。随从见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他总不能说,自己怕那只鸮鸟追过来吧?
好不容易回到长山,杨承祖把抢来的骡马重新圈在县衙后院,又派了十几个衙役日夜看守,生怕出什么岔子。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睡不好觉——夜里躺在床上,总觉得窗外有鸮鸟的笑声,一睁眼,又什么都没有。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打骂衙役、下人,县衙里的人都怕他怕得要命。
过了大概半个月,济南府那边传来消息——董世昌、范承勋、孙秉彝三人的联名信,真的递到了按察使手里。按察使看了信,又派人去长山、周村查访,证实了杨承祖强征骡马、搜刮百姓的事,气得不行,当即写了奏折,把杨承祖的所作所为禀报给了朝廷。
杨承祖得知消息后,彻底慌了。他知道,按察使的奏折一递上去,朝廷肯定会派人来查。他赶紧把心腹衙役叫过来,让他们把圈在后院的骡马,一部分偷偷卖掉,换成银子,一部分送给上面的官员,想让他们帮自己说好话。
可他动作还是慢了——没过多久,朝廷派的钦差就到了长山。钦差带着兵丁,直接闯进县衙,把杨承祖抓了起来,又去后院查抄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骡马。百姓们听说杨承祖被抓了,都跑到县衙门口看热闹,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往地上吐唾沫,还有人哭着说:“终于把这个贪官抓起来了!我的骡终于能要回来了!”
钦差在长山查了三天,把杨承祖强征骡马、卖马敛财、欺压百姓的罪证,查得一清二楚。随后,钦差就把杨承祖押解回了京城,交由刑部审理。
消息传到济南府,董世昌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赶紧派人去破庙里找王二和李老栓,告诉他们杨承祖被抓了,他们的骡马能要回来了。王二和李老栓听了,当场就哭了,不是伤心,是高兴——他们终于能回山西,能见到家里的老婆孩子了。
没过多久,刑部的判决下来了:杨承祖身为县令,借公务之名搜刮百姓,贪污勒索,罪大恶极,判“斩监候”,秋后处决;他搜刮来的骡马,全部归还给原主;那些帮他抢骡马的衙役,也都被杖责、流放。
长山的百姓,还有那些被抢了骡马的商户,都领到了自己的牲口。王二和李老栓赶着失而复得的四匹黑骡,拉着剩下的盐,踏上了回山西的路。临走前,他们特意去了一趟悦来客栈,想找找那个化作鸮鸟的少年,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们不知道,那少年本就不是凡人,只是看不惯杨承祖的贪虐,特意来警示他罢了。
杨承祖被关在京城的大牢里,等着秋后处决。他在牢里,每天都能听到鸮鸟的笑声——有时候在窗外,有时候在墙角,一声声“贪官剥皮”,听得他心神俱裂。他知道,这是那只鸮鸟在盯着他,等着他伏法。
到了秋后,杨承祖被押赴刑场。临刑前,天空中突然飞来一只鸮鸟,落在刑场旁边的高杆上,歪着脑袋,看着他笑。杨承祖吓得魂飞魄散,大喊着“饶命”,可刽子手的刀已经落了下来。刀光闪过,鸮鸟展翅飞走,笑声渐渐远去,仿佛在说:“贪官伏法,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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