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了!前方通道尽头那扇通往海洋馆内部的普通防火门!那是通往人间唯一的生路!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到门前疯狂地拧动门把手!
“咔哒!”
门开了!
外面海洋馆的混乱声响、刺耳的警报声、人们惊恐的哭喊声瞬间涌了进来!
光明!虽然只是应急灯的惨白光芒,却如同天堂的曙光!
我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海洋馆内部相对干燥的地面上。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这里还有人!快!担架!"模糊的呼喊声传来。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快速靠近。有人小心地将我扶起,温热的毯子裹住了我冰冷湿透、沾满血污和污泥的身体。
“孩子!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躺在冰冷的担架上,被抬着快速移动。海洋馆破碎的穹顶透进外面灰蒙蒙的天光。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成腥、淡淡的血腥味和尘埃的气息。
担架经过“大洋王者”展区那片巨大的环形水槽废墟。曾经令人震撼的景观此刻已是一片狼藉。亚克力玻璃幕墙彻底崩塌,只留下狰狞的断口和扭曲的金属框架。浑浊的海水混合着泥沙和杂物,淹没了大半个展区,形成一片污浊的浅滩。
救援人员穿着橙色的救生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水中艰难跋涉,用担架抬出被水浸泡的遇难者遗体,或用生命探测仪在巨大的混凝土碎块和扭曲的钢架下仔细搜寻。挖掘机械的轰鸣声、搜救犬的吠叫声、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声、还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人间地狱的图景。
一个穿着橙色救援服的男人,正奋力将一个浑身湿透、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从一片漂浮的杂物中托举出来。女孩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旁边,一个中年女人跌坐在泥水里,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那片巨大的水域废墟,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小小的、湿漉漉的儿童凉鞋。她没有哭喊,只是无声地、剧烈地颤抖着,仿佛灵魂已被抽出。
担架被抬上救护车。车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混乱和悲鸣。刺耳的鸣笛声响起,车子在混乱的街道上艰难穿行。
我躺在救护车担架上,身体因为寒冷和伤痛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护士给我罩上氧气面罩,温热的氧气涌入肺部,稍稍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疼痛。毯子很厚,却无法驱散从骨头缝里渗出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
右手,一直死死地、痉挛般地攥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手掌摊开。
掌心躺着那个银灰色的、冰冷的移动硬盘。它表面沾着干涸的暗红色血渍和黑色的海底淤泥,外壳边缘有几道细微的撞击凹痕但整体完好。在救护车顶灯惨白的光线下,它像一个来自深渊的冰冷造物,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沉重得如同整个世界的罪孽。
父母的鲜血,染红了它。
他们的生命,托举着它
三天后,市立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渗透在空气里,挥之不去。单间的病房窗户紧闭,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阳光和喧器,只留下室内一片压抑的寂静。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靠坐在床头。身体上的淤青和擦伤在结痂,肩膀脱臼的地方打着绷带,固定着。
真正的伤口,在心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那片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空洞。闭上眼睛,就是母亲喷溅的鲜血,父亲撞向毁灭的背影,还有冰冷海水中那两具永远沉眠的躯体。
护士敲门进来,声音刻意放得轻柔:“林晚,外面..….有位警官想见你。他说你身体允许的话...”
我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不是一个人。为首的是两位穿着笔挺警服的中年警官,神情严肃。他们身后,跟着几位穿着便装、气质迥异的人。有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学者模样的老者;有穿着深色西装、表情刻板、目光锐利的政府官员;还有几个扛着专业摄像机、拿着录音笔的记者,被警察挡在了稍远的位置。
病房瞬间变得拥挤起来,空气也更加凝重。
为首的警官出示了证件,声音沉稳:“林晚同学,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张明。这几位是省厅特派专员、海洋研究所的专家,以及……有关部门的同志。"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我放在被子上的、缠着纱布的右手,那只手始终紧握着。“关于'蔚蓝方舟'海洋馆发生的特大安全事故,以及你在事故中提及的……地下研究所的情况,我们需要向你详细核实。这对查明真相,厘清责任,非常重要。”
我沉默着,没有看他们任何人,视线落在自己紧握的右手上。那里面,是比生命更沉重的东西。
“孩子,”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上前一步,语气带着长辈的关切和学者的急切,“我是海洋生物声学研究所的李教授。你提到的次声波……这非常关键!如果真的有非法声波武器实验导致生物异常这将是海洋科学和安全领域前所未有的重大事件!我们必须拿到第一手资料!你..…..你父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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