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在一处环境清幽、戒备森严的独立院落前停下,恭敬地推开书房那扇厚重的红木门扉:“少爷,王爷在里面等您。”
赵杰微微颔首,迈步而入。书房内布置得古朴典雅,巨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堆放着一些卷宗,墙壁上悬挂着名家字画,博古架上陈列着一些古玩珍品。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提神醒脑的熏香味道。
此刻,江南王赵建明并未如往常般伏案处理公务,而是颇为悠闲地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盏青花瓷盖碗茶,正细细品啜。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辉。见儿子进来,他脸上立刻露出慈和温暖的笑容,放下茶盏,招手道:“杰儿来了,快坐。父王有要事与你商量。”
赵杰依言行礼,动作标准而流畅,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气度:“父王。” 随即在赵建明下首的一张椅子上落座,腰背挺直,仪态沉稳。他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平静地看着父亲,并未急于开口询问。尽管看父亲神情轻松,眉眼间甚至带着一丝喜色,应非什么坏事,但赵杰早已养成习惯——在对方亮出底牌之前,绝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意图。这种习惯,在无数次与王府属官、乃至与父亲讨论某些“生意”的谈判中,都让他牢牢掌握着主动。这也是五年历练带来的显着成长——他褪去了不少孩童的跳脱,变得愈发沉稳、内敛,心思缜密得如同久经世故的老狐狸。
赵建明看着儿子这副沉稳老练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不易察觉的感慨。他重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温热的香茗,润了润嗓子,才缓缓开口道:“今日早朝后,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圣旨。” 他顿了顿,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赵杰眼神微动,但面上依旧平静,只是做出倾听的姿态。
“圣旨言明,江南乃帝国粮仓,财税重地,关乎国本。陛下召父王即刻进京,商讨对北方冰雪国用兵之具体事宜,粮草调度、后勤保障乃重中之重。” 赵建明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脸上笑意更浓,“不过,圣旨中还特地提到了一点——陛下言道,皇太后她老人家对你甚是想念,特意嘱咐,要你随父王一同进京!你皇祖母……可是想念你得紧啊。”
“哦?去京城?!” 赵杰平静的眼眸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光芒,那光芒璀璨得几乎要穿透出来。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急切,“父王此言当真?!” 这几年,虽然随着他武功(尽管瓶颈难破,但第五层顶峰的《黄帝内经》已让他实力远超同济)和心智的成长,行动自由了许多,但赵建明出于安全考虑,一直严令他不得离开南皮城十里之外。南皮城虽大,繁华富庶,但五年时间,也早已被他用双脚丈量了无数遍。城郊十里内的每一处山林、溪流、村庄,他都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近来,他心中那份对外界广阔天地的渴望越来越强烈,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是否该找个机会“离家出走”,提前开启他心中谋划已久的“宏图大业”。没想到这计划还未最终敲定,竟等来了“奉旨出游”的天赐良机!
要知道,江南自治州地处帝国最南陲,而帝国京城天启城则位于帝国中北部,两地相隔何止万里?此行需穿越半个帝国,途经无数州府郡县,名山大川,行程至少月余!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困龙入海,猛虎归山!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看着儿子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兴奋和期待,赵建明捋须大笑,带着了然和宠溺:“哈哈,当然!父王何时骗过你?圣旨在此,岂能有假?启程日期就定在三天后,时间虽紧了些,但王府上下全力准备,应无大碍。”
确认消息千真万确,赵杰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感直冲头顶,仿佛练功突破瓶颈时的舒爽被放大了千百倍。他强压着几乎要跳起来欢呼的冲动,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但眼底的光芒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此刻激荡的心情。他暗自盘算着行程,想象着沿途可能遇到的种种新奇事物,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动力。
待到最初的狂喜稍稍平复,赵杰才猛地想起父亲话语中另一个关键信息。他收敛心神,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好奇,问道:“父王方才说,帝国要对冰雪国用兵?自‘寒渊之盟’签订已近二十年,两国边境虽有摩擦,但大体相安无事。此番突然要大举用兵,可是那边出了什么重大变故?”
提起此事,赵建明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眉头微微蹙起,叹了口气,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哎——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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