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给脸不要脸!” 齐少白彻底撕下了伪装的斯文面具,指着赵杰和冷冰影,对着身后家将歇斯底里地咆哮道:“给我上!狠狠教训这群不长眼的狗东西!打断他们的腿!撕烂那小子的嘴!记住,别伤了我的美人!给我抓活的!”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和淫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赵杰跪地求饶,美人被自己搂在怀中的场景。
“遵命!” 那群早已摩拳擦掌的家将齐声应诺,脸上露出狞笑,纷纷拔出腰间佩刀,气势汹汹地便要扑上来!赵刚等王府侍卫也早已按捺不住怒火,手按刀柄,眼神冰冷,只待赵杰一声令下,便要这群不开眼的杂碎血溅五步!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
“且慢——!少爷且慢动手!”
一声带着焦急和沉稳的喝止声响起,音量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的喧嚣。
众人循声看去,发声者正是齐少白身边一位一直沉默寡言、身着灰色布袍的中年人。此人约莫四十许,面容普通,但眼神沉静,太阳穴微微鼓起,气息内敛。赵杰从进门时便已注意到此人,以他“皇阶”修为的敏锐感知,一眼便看出此人有着扎实的“一流”境界实力,根基颇为深厚,在齐家这群人中算是鹤立鸡群。不过,区区“一流”,在他眼中与蝼蚁无异,故未放在心上。此刻见其出面阻止,赵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倒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那灰袍中年人迅速上前,一把将暴怒的齐少白拉到一旁角落,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急促而严肃地低语。旁人因功力不足,只看到中年人嘴唇翕动,齐少白脸色变幻不定。但这一切,在赵杰那超凡入圣的“皇阶”感知下,如同在耳边大声诉说,一字不漏地清晰入耳:
“少爷!您息怒!千万息怒!您难道忘了家主千叮万嘱,此番我们秘密前来江南的要务?!此事关乎我齐家未来百年兴衰,绝不容有失!若是在此地闹出大动静,惊动了南王府的人马,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盘查,后果不堪设想啊!南王赵恒坐镇江南,势力根深蒂固,绝非易与之辈!况且,” 中年人目光警惕地扫了一眼赵杰身后的侍卫,尤其是赵刚那迫人的气势,“您看对方那些人,绝非善茬!那护卫头领气息沉凝,绝对是‘一流’巅峰高手!其余侍卫也个个煞气逼人,功力不弱!那年轻公子气度雍容,深不可测,身边女子更是…绝非寻常人物!真动起手来,对方人多势众,且训练有素,吃亏的恐怕是我们!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少爷!不如暂且隐忍,待大事办妥,我们查清对方底细,再来收拾他们,夺回美人,岂不更加稳妥?”
中年人说到“南王府”三字时,语气格外凝重。赵杰初听时还不甚在意,但“南王府”三字入耳,如同在他心中投下一颗石子,瞬间荡起涟漪!他本已抬起手,准备下令侍卫动手,将这群不知死活的齐家人全部拿下,押回王府地牢细细拷问,看看这所谓的“要务”到底是什么勾当!敢在他南王世子的地盘上密谋?
但中年人接下来的话,让他暂时按下了这个念头。
“……方才府里传来紧急讯号,阴长老已带着‘东西’先行抵达我们在城外的秘密据点!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去会合!迟则生变!” 中年人说到此处,警觉地顿住,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视四周,尤其是那些看似普通的食客,似乎生怕隔墙有耳。
“阴长老?” “东西?” “秘密据点?” 赵杰心中冷笑。果然还有同党!而且似乎还带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过来?看来这齐家所图不小!若此刻在客栈动手,固然能擒下眼前这几人,但势必打草惊蛇,让那个什么阴长老和其他潜伏的同伙警觉遁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赵杰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瞬间改变了主意。他决定暂且放他们一马,顺藤摸瓜,将这伙人连根拔起!不过,这梁子算是结下了,齐少白那双淫邪的眼睛和他对冷冰影的觊觎,已被赵杰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此时,黄善已引着那额头冒汗、强作镇定的胖掌柜来到赵杰面前。掌柜得了黄善眼神示意,只作寻常待客状,满脸堆笑,声音洪亮地招呼道:“哎呀呀,贵客临门,小店蓬荜生辉!招待不周,怠慢怠慢!公子快请楼上雅间就坐!上好茶!快!” 说罢,侧身弯腰,恭敬地引路。
赵杰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如同跳梁小丑般的齐少白,嘴角勾起一个充满不屑和怜悯的冷笑,仿佛在说:“洗干净脖子等着。” 随即,他迈步,从容不迫地随掌柜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上楼之际,赵杰脚步微顿,在紧跟其后的黄善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派人盯死那个齐少白和他身边所有人,特别是那个灰衣服的。查清他们落脚点,接触了什么人,特别是那个‘阴长老’和‘东西’!记住,要隐秘,别惊了蛇。”
黄善眼中精光一闪,心领神会,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落后半步,不动声色地向身旁一名面容普通、眼神却异常机警灵活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嘴唇无声地动了动。那侍卫微微颔首,身形如同泥鳅般滑入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中,转眼消失不见。
或许是那灰袍中年人的话终于起了作用,或许是赵杰最后那充满警告意味的冷笑让他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寒意,齐少白虽然脸色铁青,眼中怨毒之色几乎要溢出来,死死盯着赵杰上楼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终究没有再下令动手。他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走!” 带着一群心有不甘的家将,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福来客栈。只是那怨毒的眼神,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印在了赵杰的背影上。一场看似避过的冲突,实则埋下了更深的祸根与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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