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夏缝合的动作精准而迅捷,细密的针脚显示出极高的外科素养。洞内异常安静,只有陈铁柱粗重的喘息、火焰舔舐柴禾的噼啪声和针线穿过皮肉细微的嗤嗤声。张老爹默默地坐在洞口,警惕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手中那杆老火铳擦得锃亮。
“好了!腰腹的伤口也需要重新处理!” 许明夏剪断最后一根羊肠线,长舒一口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看向苏婉婷:“婉婷,帮我!” 苏婉婷立刻上前,两人配合默契,如同在医学院的解剖台上。当解开陈铁柱腰腹间同样惨不忍睹的绷带时,苏婉婷看着那道反复崩裂、深可见肉的伤口,心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两人专注于救治之时! “明夏!柱子!婉婷!不好!” 一直守在洞口的张承武老爹猛地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悲愤! “大批伪军狗子!还有几个骑马的鬼子军官!把……把七家镇围了!正在挨家挨户搜!见人就打!镇口的老槐树上……挂……挂着金掌柜和赵先生的……人头!” 这位见惯生死的老猎人,声音竟也有些颤抖!
轰——! 如同惊雷在狭小的山洞中炸响! 陈铁柱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瞳孔瞬间收缩!一股狂暴到极致的冰冷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金掌柜!赵先生!老茶馆掩护他们撤离的义士!人头……被挂在了镇口?!
“狗日的——!” 一声低沉、沙哑、如同受伤野兽濒死咆哮般的嘶吼,从陈铁柱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他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不顾身上刚刚缝合、还在剧烈刺痛的伤口!血红的双眼死死盯向洞口的方向!他要冲出去!杀光那群畜生! “柱子哥!别动!” 苏婉婷和许明夏同时死死按住他!两个女孩的眼中都充满了泪水,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悲痛!
“陈铁柱!冷静!” 许明夏的声音如同冰水,带着医生特有的严厉,“你现在冲出去就是送死!你的伤根本动不了手!金掌柜和赵先生用命换你们出来,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去送死的!”
陈铁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被捆缚的怒狮!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金掌柜临死前的怒吼(“走——!”),赵先生扔掉书本抽出短刀的决绝,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的神经!血!必须用血来偿!
许明夏看着陈铁柱痛苦扭曲的脸庞,眼神复杂而痛楚。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悲愤,语气斩钉截铁:“老爹!按第二套方案!立刻转移!从后山鹰愁涧走!那里有一条猎道,鬼子不知道!”
张承武老爹没有丝毫犹豫:“好!收拾东西!快!” 他迅速将擦拭好的火铳装满火药铁砂,又将墙上挂着的老柴刀和几把打磨锋利的猎刀取下。
“柱子哥!我们必须走!活下去!才能报仇!” 苏婉婷流着泪,用力抱着陈铁柱因狂怒而绷紧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 陈铁柱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洞口的方向,仿佛要穿透岩石看到镇口那惨烈的一幕。良久,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紧绷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颓然坐下。一股冰冷的、如同深渊般的死寂笼罩了他。他没有再挣扎,只是冰冷的目光深处,那刻骨的仇恨已被淬炼成最坚硬的寒冰。
许明夏和苏婉婷迅速为陈铁柱重新包扎好腰腹的伤口。张老爹将重要的物资塞进背篓,又将那杆沉重的双管猎枪递给许明夏,自己背上火铳,腰间别好柴刀猎刀。 “走!” 张承武低喝一声,率先钻出洞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一行人借着茂密山林的掩护,沿着陡峭崎岖、只有熟悉地形的老猎人才能辨认出的隐秘猎道,朝着更险峻的后山鹰愁涧方向撤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哭喊声与枪声!七家镇的方向火光冲天!
山路异常险峻,怪石嶙峋,脚下便是云雾缭绕的深谷。陈铁柱在苏婉婷和许明夏的搀扶下,步履沉重,每一步都牵扯着刚刚缝合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但他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有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七家镇火光的方向,那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当他们艰难地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准备进入更为隐蔽的鹰愁涧峡谷时。 呜呜呜——!!! 一阵凄厉刺耳、如同恶鬼嚎叫般的喇叭声,猛地从山下七家镇通往山外的土路方向响起! 紧接着,沉闷如雷、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骑兵!” 张老爹脸色瞬间剧变,一把将众人拉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隐蔽! 众人透过岩石缝隙向下望去! 只见尘土飞扬中,一支三十余人规模的日军骑兵小队,正沿着土路朝着七家镇方向疾驰而来!马匹高大健壮,骑兵身着土黄色军服,背着三八式马枪,腰间挂着闪亮的马刀(三二式甲骑兵刀),脸上带着长途奔袭的风尘和一种骄横的杀气!为首一名军官(中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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