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死了。” 雷抬起左手,手腕上赫然戴着一枚与陈默手中相同的怀表,只是表盘已变成纯黑,“1943 年我选择成为锚点,就已经被混沌吞噬。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钟表匠的‘意识傀儡’。”
陈默突然明白过来。从看到 “海灵号” 的那一刻起,他就落入了陷阱。雷根本不是什么提供线索的亡灵,而是钟表匠布下的爪牙,目的就是引诱他来到船底的锚点装置。那些潮汐记忆也并非自然触发,而是雷通过混沌能量刻意植入的,为的就是让他相信自己,主动靠近齿轮装置。
“你想让我做什么?” 陈默的声音冰冷,阴阳眼看到雷的身体里缠绕着无数黑色的混沌丝线,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着齿轮装置,“启动锚点?还是让我成为新的祭品?”
“都不是。” 雷的身体开始扭曲,黑色的混沌能量从他的七窍中涌出,“钟表匠需要你的怀表 —— 真正的混沌原生印记载体。当年陈敬之没有屈服,他用自己的意识封印了锚点,让钟表匠无法获取混沌能量。现在,轮到你了。”
铁链的断裂声突然响起,那些被锁住的船员纷纷挣脱束缚,朝着陈默扑来。他们的皮肤已变成青灰色,手指化作尖锐的利爪,眼睛里只剩下浑浊的白色。陈默立刻按下怀表,时间静止的瞬间,他迅速游动到齿轮装置旁,发现装置下方刻着一行小字:“执念为油,时间为火,锚点自启。”
“放弃吧,你逃不掉的。” 雷的声音在时间静止中依旧清晰,他的身体不受时间影响,正缓缓走向陈默,“你的执念是‘找到父亲’,这份执念足以启动锚点,到时候你会和我一样,成为混沌的一部分。”
陈默没有理会雷的话语,注意力集中在齿轮装置中心的印记上。他突然想起澜牺牲时说的话:“鲛王的力量源于归墟,唯有混沌原生印记能对抗它。” 怀表上的螺旋纹路正在发烫,与装置的印记产生强烈的共鸣,齿轮开始缓缓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时间静止的效果消失,船员们再次扑来。陈默将怀表按在印记上,红光瞬间爆发,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将扑来的船员弹开。雷发出一声嘶吼,身体化作黑色的雾气,融入齿轮装置中,装置的转动速度骤然加快,船舱顶部开始掉落碎石,海沟的水压冲破了船板的缝隙,海水疯狂涌入。
“陈默,看看你的父亲吧!” 雷的声音混合着齿轮的转动声响起,潮汐记忆再次爆发,这次的画面是父亲被同化的最后时刻:陈敬之被鲛人拖到龙王祭坛,鲛王的触手缠绕上他的身体,他却笑着看向怀表,轻声说:“小默,记住,执念不是负担,是守护的力量。”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陈默脑海中炸响。他突然明白,雷植入的记忆并非全是谎言,父亲的牺牲不是懦弱,而是主动选择。怀表上的红光越来越盛,陈默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与锚点共鸣,无数被吞噬者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 雷的挣扎、澜的恐惧、杰克的决绝,还有父亲最后的笑容。
“我不会成为混沌的一部分。” 陈默的声音坚定,他突然握紧拳头,将怀表从印记上拔下。红光瞬间收敛,齿轮装置的转动速度减慢,雷的惨叫声从装置中传出:“你疯了吗?锚点关闭,维度裂缝会扩大的!”
“真正的守护不是成为祭品。” 陈默转身看向雷,怀表在他手中转动,“而是带着逝者的执念走下去。” 他按下怀表的回溯按钮,这次的目标不是时间,而是锚点装置 —— 齿轮开始逆向转动,黑色的混沌能量被强行从装置中抽出,雷的身体在能量中痛苦地扭曲。
“不!钟表匠不会放过你的!” 雷的嘶吼声越来越弱,他的身体逐渐恢复成人形,脸上露出了解脱的表情,“谢谢你…… 终于可以安息了。” 他突然抓起旁边的船锚,朝着齿轮装置砸去,“快逃!锚点崩塌会引发潮汐海啸,只有龙王祭坛能躲避!”
船锚与齿轮碰撞的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海沟,红光与黑色的混沌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陈默被冲击波掀飞,怀表从他手中滑落,朝着海沟深处飘去。他看到雷的身体在爆炸中消散,最后留下的是那枚铜制徽章,徽章上的 “海灵号” 三个字在红光中变得清晰。
海啸的冲击力如同无形的巨手,将陈默狠狠拍在海沟的岩壁上。潜水服的头盔破裂,海水涌入口腔,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阴阳眼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海沟深处的黑暗中,无数人影正在汇聚,他们的轮廓与 “海灵号” 上的船员相似,却有着更狰狞的鳃裂与利爪,为首的身影戴着金色的王冠,正是鲛王的虚影。
“找到混沌印记……” 鲛王的低语直接传入陈默的脑海,冰冷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贪婪,“同化他……”
陈默挣扎着想要游动,却发现身体被某种力量束缚。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淡蓝色的鳃裂正在扩大,皮肤逐渐变成青灰色 —— 鲛王的同化正在加速。就在此时,怀表突然飞回他的手中,表盘上的螺旋纹路发出金光,鳃裂的扩张瞬间停止,疼痛感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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