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退去时,孙悟空的睫毛上还凝着星屑般的光斑。
他眨了眨眼,视网膜上暗金符文的灼痕尚未消退,却看清了此刻所处的异空间——青莲完全绽放成三十六瓣,每一瓣都流转着活物般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生物的脉络。
核心处那枚幽蓝种子正规律地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带起空间的涟漪,仿佛在呼吸,在诉说。
"这是混沌青莲最原始的规则铭刻。"猕猴王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指尖凝聚出一缕青雾状的推演之力,沿着花瓣纹路缓缓探去,"我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创世青莲诞生时,会将自身法则以符文形式刻入核心,只有真正的掌控者才能解读——"
"掌控者?"六耳猕猴的残念突然嗤笑,他那半透明的身影在青莲光芒中显得更加虚幻,"你当父神是吃素的?
这些符文表面是传承,底下全埋着他的意志碎片。
我当年偷听过混沌裂隙的低语,说每碰一个符文,就像在父神的棋盘上走一步,稍有差池......"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你看孙悟空刚才用混沌烈焰试探时,漩涡是不是震了三震?
那是规则反噬在试刀呢。"
孙悟空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银纹,原种的力量正顺着血管往心口涌,带着灼热的刺痛。
他伸手按向青莲核心,幽蓝光芒立刻包裹住手掌,那些闪烁的符文突然加速流转,在掌心投下交错的光影。"疼,但能忍。"他声音沉稳,"当年被炼丹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也没现在这么清醒。"
话音未落,核心表面的符文突然炸开一道金芒。
孙悟空的混沌烈焰与符文相撞处腾起黑色烟雾,整个青莲都震颤起来,最外层的花瓣"咔"地裂开一道细缝。
猕猴王惊得后退半步,青雾推演力瞬间凝成盾牌护住三人:"大圣!
这些符文在筛选继承者!
刚才那下是在测试你的道心——"
"他说得对。"六耳的残念突然飘到近前,半透明的手掌按在孙悟空手背,"父神当年创造混沌青莲时,为防止被夺舍,在每个符文中都封了自己的意志。
就像给每个门都上了锁,钥匙是......"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自由意志。
只有不被任何规则束缚的存在,才能解开这些锁。"
孙悟空挑眉:"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六耳残念的表情突然扭曲,像是被什么记忆撕扯着:"我当年......偷看过。
在混沌裂隙最深处,我见过父神刻下这些符文的画面。
他说,终有一日会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带着他的野性子来撬门。"他猛地收回手,"别问了,继续试。"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三人配合得还算默契。
孙悟空用原种银纹牵引混沌烈焰,猕猴王用推演力计算符文排列的规律,六耳则时不时出声提醒"左边第三个符文有杀意最下层那个别碰,是时间陷阱"。
直到孙悟空取出那枚从牛魔王遗物中找到的规则钥匙——暗金色的小印,刻着"平天大圣"四字,当他将钥匙按在核心表面时,原本乱窜的符文突然安静下来,像见了旧主的犬。
"是牛大哥的规则之力!"猕猴王眼睛发亮,"当年七大圣结义时,牛魔王以混沌之火淬炼自身规则,这钥匙里封着他的道。
父神的符文再强,也压不住我们兄弟的因果!"
六耳残念却盯着钥匙上的刻痕,喉结动了动:"小心,这钥匙里......有他最后一战的记忆。"
孙悟空没说话,他能感觉到钥匙在发烫,牛魔王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炸响:"贤弟,若有一日你见着这钥匙,要么替哥哥掀了那天庭,要么......"后面的话被血与火的轰鸣淹没。
他咬了咬牙,将钥匙更深地按进核心,符文开始以某种古老的韵律排列,像星辰归位。
第一个符文解开时,青莲核心渗出一滴金液,落进孙悟空眉心——他看见自己在花果山当美猴王时,坐在老猴王膝头听故事的画面。
第二个符文解开时,金液变成一条光带,猕猴王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溢出血泪:"我......我想起穿越前的世界了,那里没有仙佛,没有混沌,只有......"
第三个符文解开时,六耳残念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的身影开始崩溃,碎片中浮起无数画面:被如来镇压时的绝望,被孙悟空一棒打碎真灵时的解脱,还有在混沌裂隙里苟延残喘千年,只为等一个能打破父神轮回的契机。"停下!"他尖叫着扑向核心,"第五个符文是我的执念!
那里面......有我最后一次见到真我的样子!"
孙悟空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六耳的残念像烟雾般从指缝溜走,却在接触的瞬间,孙悟空看清了他眼底的恐惧——不是怕疼,是怕被彻底遗忘。"我们必须面对过去。"他说,声音像砸在青石板上的铁,"当年你偷我记忆时,我恨你;后来你替我挡下父神那一击,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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