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对的,是对“秩序”与“禁锢”近乎本能的洞察力。 他能“听”到京城地下微弱的地脉流动,能“感觉”到空气中灵气的微小涟漪,甚至能隐约“触摸”到这座庞大城市运行中那些无形的、维系着平衡与束缚的规则丝线。
他成了活着的阵眼,行走的封印。 代价是,他自己也被永远地封禁在了某种“非人”的状态里。
窗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是福伯,但停在廊下,犹豫着不敢靠近。老仆似乎总能隐约察觉到主人周身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形壁垒。
萧彻缓缓起身,走向书房。 动作间,右边肩胛骨下方又是一阵细微的灼热,一片暗金纹路在衣料下无声浮现,如同活着的刺青,持续了约一次呼吸的时间,将一股试图逸散的煞气强行压回原位,也将他自身流转的灵力同样压制了片刻。
他脚步不停,推开了书房的门。 里面很暗,他也没有点灯的意思。
他走到书案后,那里铺着一张巨大的京城及周边山川舆图。 目光落下,手指无意识地虚点向几个方位。
每一次指尖落下,对应他体内某一处“伤痕”便会产生微弱的共鸣,或是刺痛,或是冰寒,或是灼热。 仿佛他身体的不同部位,正对应着这片山川地脉的不同关窍。
永久伤痕。 不止在身,亦在于魂。
他闭上眼,京城地下的水脉流动、气机变迁,甚至某些角落积聚不散的阴郁怨念,都化作模糊的感知,透过这些“伤痕”反馈而来。
他站着,如同一尊被自身力量永恒禁锢的神像,沉默地承担着整个京城的重量。
窗外,阳光正好。 屋内,他影子拖得很长,冰冷而孤独。
良久,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叹息声里,没有苦涩,也没有回甘。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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