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婚之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辰时初刻,城内钟鼓齐鸣,乐声大作。仪仗自林牙府排出,浩浩荡荡,前往迎接二位新娘。先是契丹传统仪卫:金瓜钺斧,旗幡伞盖,引马骑士皆披红挂彩,甲胄鲜明。后有西域诸部献上的百戏班子,吐火吞刀,幻术杂耍,引得沿途百姓欢呼雷动。再后是十六人抬的鎏金彩舆两乘,玲珑剔透,缀满金铃彩穗,华美异常。
西门庆今日亦是焕然一新。头戴嵌宝紫金冠,身穿大红蹙金盘螭袍,腰系玲珑玉带,足蹬云头厚底靴,骑一匹耶律大石亲赐的西域汗血宝马,鞍鞯鲜明。他本就身形挺拔,面容俊朗,此刻更显英气逼人,顾盼神飞。在萧朵鲁不等一众辽将簇拥下,穿街过市,接受万民瞻仰祝贺,端的是意气风发。
至府门,行迎亲礼。依契丹旧俗,需过“拦门”一关。一众辽将贵戚堵住大门,高声索要“开门利市”,笑语喧阗。西门庆早有准备,令随从抬出十坛御赐美酒并百匹彩缎分赠,众人欢笑让路。入得内堂,先行契丹“拜日”之仪,新人同向东方太阳行礼,祈愿光明长久。继而依汉礼,拜谢耶律大石(尊长)、李孝义与耶律材(兄辈)。耶律大石端坐受礼,神色欣慰,孝义与耶律材亦含笑颔首。
礼成,二位新娘由女官搀扶,以扇障面,登上彩舆。仪仗绕城三周,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呼,抛洒花瓣彩纸,军士则以矛杆顿地,齐声贺喜,声震全城。西域乐手奏起胡笳琵琶,曲调欢快激昂,更有契丹歌手引吭高歌,颂扬英雄美人,气氛热烈至极。
午后,大宴于林牙府开阔庭院。宾客盈门,盛况空前。庭中设锦幄数百,珍馐美味如流水般呈上,烤全羊、炙骆驼、鹿唇、熊掌等塞外奇珍与中原精细菜点并举,美酒更是坛坛开启,香气四溢。耶律大石亲自主宴,与诸部首领、使者把酒言欢。席间,胡姬献上婀娜舞蹈,武士表演角抵搏击,百戏杂陈,欢笑不绝于耳。
耶律大石持杯至西门庆与二新娘席前,朗声道:“今日佳儿佳妇,实乃天作之合!望你三人同心同德,互敬互爱,为我叶密立,亦为尔等自身,共创美满前程!” 言罢,满饮一盏。众宾齐齐举杯祝贺,声如潮涌。西门庆与二女起身还礼,云水落落大方,青萝含羞带笑,烛光映照下,容颜绝丽,满座皆叹西门庆好福气。
欢宴直至深夜,火炬燃起,照耀如同白昼。宾客尽欢而散,皆盛赞耶律大石气度恢弘,叶密立繁荣稳固,西门将军英雄得配佳人。
这一场盛大婚典,不仅成全了英雄美人的佳话,更似一剂强心良药,注入了叶密立军民心中,将那金国逼降的阴霾与战后的疲敝,暂且一扫而空,显露出不屈的生机与团结的力量。然在这喧腾欢庆之下,有心之人如西门庆、耶律大石等,皆知那远方的威胁,并未消散,只是被这刻意营造的辉煌,暂时遮蔽了锋芒。
宴至深夜,方送入洞房。那是一间布置得极其温馨华美的暖阁,红烛高烧,异香袅袅。西门庆掀开二女盖头,但见灯下观美人,云水清丽温婉,青萝娇艳明媚,皆含羞带喜,目光流波,直令人心旌摇荡。
然西门庆并未急于温存,却命侍女置办几样精致小菜,一壶暖酒,与二女对坐,温言道:“娘子,今日礼成,你我已是夫妻。然天下汹汹,强虏在侧,非沉醉温柔之时。我心中有些计较,欲与二位娘子商议。”
云水轻声道:“官人有何心事,但说无妨。”
青萝亦点头:“正是,夫妻一体,自当同心。”
西门庆执二人手,道:“我本宋人,家国沦于金虏铁蹄之下,父老乡亲水深火热。此间婚事已毕,辽夏之好已成。我意……不日东归,往临安一行,一则打探朝廷动向,二则联络抗金义士,三则……亦需拜奠父母。二位娘子,可愿随我同返中原?”
云水与青萝对视一眼,云水道:“嫁夫随夫,官人去何处,妾身自然相随。只是……兄长大辽基业在此,金国威胁未解,我等骤然离去,恐……”
青萝接口道:“妹妹所虑甚是。况且我等身份特殊,贸然入宋,恐引朝廷猜疑。”
西门庆叹道:“娘子所虑,我岂不知?我已思得一计,既可助林牙巩固基业、抵御金魔,亦可为我东归铺路,更可将来联合宋、辽、夏共抗强敌。” 遂将思虑良久的制造“磁晶炮”,用镇守各大关隘想法细细道来。
二女闻此,皆惊叹不已。西门庆沉吟良久道:“我只记得此炮大概,还需时日研究!”
青萝道:“官人此计大妙!若得成,真乃国之利器。也不必匆急,妾身于机关之术略知一二,愿助官人研制!”
云水也道:“妾身可求兄长,调拨能工巧匠、物资材料,全力支持官人。”
三人长谈竟夜,将诸般细节、未来筹划,皆推敲一番。直至东方既白,方歇息片刻。
次日,西门庆便寻耶律大石,屏退左右,先将东归之意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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