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是巨大的。这三日之约，不仅关乎他能否得到一份稳定的收入，摆脱眼前的窘迫，更关乎他能否在这渝州城中初步立足，以及后续修行所需的气运积累。成败，在此一举。
次日午后，裴砚准时出现在听风楼。果不其然，楼内比往日同时段明显热闹了不少。大堂之中，几乎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些人站在了过道旁。不少茶客都是冲着昨日街头巷尾听来的“年轻道士说的奇闻秘事”而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期待着这位小道长能带来怎样的惊喜。
“列位看官，昨日贫道说了几句《三国》，今日换个口味，与诸位讲一段上古神魔大战的旧事，说的乃是那陈塘关总兵李靖的三太子，灵珠子转世——哪吒！”
裴砚一拍惊堂木（虽然依旧是空手拍桌沿，但气势已然不同），声音洪亮，瞬间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将哪吒打死夜叉、抽了龙筋、震慑东海龙宫的激昂情节，讲得是波澜壮阔，险象环生。时而声如金石，描绘哪吒的勇武；时而语带悲愤，诉说百姓的苦难；时而又模拟龙王的咆哮，引得堂内气氛一时紧张，一时又随着哪吒的胜利而爆发出阵阵压抑不住的低呼。
满堂茶客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亲眼见证了那场惊天动地的争斗。茶水添了一杯又一杯，点心上了一盘又一盘，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都带着喜色。
一段说完，满堂喝彩，掌声雷动！
钱掌柜依旧稳坐柜台之后，手中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弥勒佛笑容，只是眼角的余光，不时瞥向场内，又看看账本，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究竟是满意，还是在盘算着别的什么。
裴砚心中略定，今日的场面，茶水点心的销量，确有显着提升，但距离那三成的目标，他估摸着，恐怕还有些距离。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的系统面板上，个人信息栏中，“声望”一栏的数值，极其细微地跳动了一下，原本的“默默无闻”悄然变成了“初露锋芒”，后面还多了一个括号备注：“（城南区域）”。紧接着，一行新的提示弹出：“宿主‘名望’略有提升，被动效果‘引人瞩目’已激活：您的言行较以往更容易引起他人关注。警示：名望亦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觊觎。”
裴砚心中一凛，这系统倒是实在，连潜在的风险都提示到了。
待到他说完今日的份例，茶客渐渐散去，裴砚收拾好简单的行头，心中盘算着明日该如何再进一步。客流虽有增长，但今日这般，恐怕仍未完全达到钱掌柜那三成的苛刻要求。他正有些许沮丧地准备离开，钱掌柜身旁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小伙计阿武，却趁着柜台前无人注意的间隙，快步走到他身边，飞快地塞了一张小小的纸条到他手中，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迅速走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裴砚一怔，疑惑地展开纸条，只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几个字：“明日讲鬼，东家好此道，然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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