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桥资本的会议室,厚重的百叶窗隔绝了外界所有光线,只余一盏冷白顶灯悬照,将红木长桌映得一片惨白。空气紧绷如弦,座椅排布比往日更密——沈振海一早便率七位核心股东汹汹而至,以“质疑总裁决策失当”为由,强开此临时董事会,显然蓄谋已久。
沈砚辞坐于桌首主位,指尖疲惫抵额。昨夜与顾云深在老邮局附近蹲守半宿,只逮到一无关送信人,此刻眼底犹带青黑。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正对上沈振海毫不掩饰的挑衅——对方今日特意换了一枚银质袖扣,上刻极隐晦的“鸠鸟”简化纹样。
“沈总,”坐于沈振海侧的王股东率先发难,声带刻意指责,将一厚叠文件重摔桌上,纸张刮过光面,发出刺耳锐响,“此乃星桥非遗基金近三月流水,内录三笔异常汇款,收款方赫然为‘问渠斋文化传播公司’,备注却写‘项目运维’。众所周知,顾云深正是其法人。你说,此非挪用公款中饱私囊,是何?!”
文件散开瞬,沈砚辞目光如鹰隼扫过那几笔被刻意圈出的记录——日期精准卡在股价异动前周,金额不大不小,恰够被曲解为“利益输送”。他心底冷笑,沈振海此棋果然毒辣,一箭双雕,既踩“以公谋私”之雷,又将顾云深拖入浑水。
“王股东稍安,”沈砚辞面波澜不惊,从容将己笔电推至桌中,指轻点触控板,调出一加密文件夹,“此三笔款项,清清楚楚为问渠斋古籍数字化项目采购专用设备之需。完整采购合同、正规发票扫描件皆在此,笔笔可核。且为保流程合规,相关备案信息早同步负责此案的李警官。”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投沈振海,语气陡冷,“倒是沈叔叔您,上周亲提那份‘非遗街区改造备用金申请’,额高五百万,用途栏填‘临时拆迁补偿’。然奇哉,您附件所谓‘补偿名单’,经初核,竟半数为查无此人之‘虚拟住户’。此,不知您作何解释?”
屏上瞬跳一张清晰扫描件,正是沈振海三日前所递申请。沈振海脸色骤变,眼闪慌乱,下意识伸手欲强合那暴露秘密的电脑。然沈砚辞反应更快,修长有力的手已稳按其腕——沈砚辞指尖恰触沈振海袖口那冰冷“鸠鸟”纹饰,一股不祥预感如冰水灌顶,让他心猛沉。
“叔叔,”沈砚辞声不高,却字字清晰,带彻骨寒意,如冰锥扎入死寂会议室,“此五百万巨款,您该不会欲暗度陈仓,补那些暗处‘鸠鸟’商号之人吧?”他锐目紧锁沈振海,“李警官所查最新线索示,1997年沈氏钟表行破产前,同样有一笔额恰五百万之巨资,神秘流向一早已注销的空壳公司,名‘鸠鸟商贸’!而当年那公司登记法人,正是您当年最信的贴身秘书!”
此言如石入静湖,让亚裔会议室瞬炸开锅。原沉默观望的股东们再难按捺,纷纷伸颈探看屏上证据,王股东更难以置信地抓起那份补偿名单,纸翻哗响,声因震惊拔高:“振海!此…此究竟何事?!你、你竟早与‘鸠鸟’有关?如此大事,你从未与董事会提一字?!”
沈振海如被蛇噬,猛力抽手,动作之大,竟将其那枚精致银质袖扣链子崩断。刻鸠鸟纹的袖扣“叮当”落地,溜溜滚至对坐陈明远脚边。陈明远不动声色弯腰拾起,指尖不经意擦过袖扣光滑内侧——那里,赫然刻一清晰“沈”字!与他在沈家废弃钟楼密室所现徽记内侧字迹,全然一致!他心念电转,立将此关键证物推至桌中,声不高却异常清晰,足让每人听清:“诸股东请看。此袖扣上独特纹样,与我们不久前于沈家钟楼所现‘鸠鸟’徽记完全一致。且,”他顿,目光扫众人,“我们调阅了星桥尘封的1997年旧账户流水,记录明确示,沈振海先生当年曾以个人权限,多次向‘鸠鸟商贸’转账,而每次转用途栏,皆标‘保密项目’!”
沈振海呼吸瞬促重,额角青筋暴跳。他猛抓桌上手机,如抓救命草欲外冲,却被不知何时悄守门口的两保安面无表情拦住——此显沈砚辞提前周密安排,防他中途借故溜走。“你…你们敢拦我?!”他嘶吼,声因恐惧怒扭曲,挣扎间手机从口袋滑脱,“啪”摔地,屏骤亮,一刺眼来电显“鸠”字跳动,伴尖锐急促铃声,如丧钟彻破会议室混乱。
沈砚辞眼神一凛,抢先弯腰拾机,毫不犹豫按接听键,开免提。李警官沉稳有力的声立从听筒传出,回荡鸦雀无声的会议室:“沈总!我们的人刚在银行门口抓那定期给‘鸠鸟’秘密账户存钱的操作手!他已初供,受沈振海指使,长期为其洗钱。他还交代一关键信息,说沈振海手藏一份1997年签署的栽赃协议原件,就藏……”
“闭嘴!你给我闭嘴!”沈振海彻底疯,目眦裂,野兽般嘶吼扑向沈砚辞,欲夺那正播放其罪证的手机。沈砚辞早有防,敏捷侧身躲开。沈振海用力过猛,踉跄重撞坚硬桌角,桌上咖啡杯震飞,“哗啦”摔碎,滚烫褐液飞溅,不仅浸湿他昂贵西装裤腿,也泼溅桌上那份他精心伪造的“补偿名单”上——神奇一幕发生,被咖啡浸染的墨迹速晕开、褪色,竟渐渐显露出纸下被覆盖的另一行字迹——那是用特殊隐形墨水所书“鸠鸟商贸”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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