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到川北这个山坳坳里的第三年,才真正听全了“青魇”的事。不是亲眼见到,我怕是到死都不信。
事情是今年夏天开始的,热得邪乎。我家那口子陈发聪,是个跑短途货运的,十天里有八九天不在家。
我在镇上小学代课,平时就一个人住我们那栋两层小楼。楼是结婚时新盖的,独门独院,离村里其他人家有点距离,隔着几块水田和一个长满竹子的坡。
那天是礼拜五,我记得清楚,因为发聪说好晚上回来。下午放学后,我买了点卤菜,切了两斤他爱吃的猪头肉,又拎了两瓶冰啤酒,慢悠悠走回家。
太阳刚落山,西边天还烧得通红,东边的山影子已经黑压压地罩下来了。走到家后头那片竹林坡时,一阵风过来,我后脖颈子猛地一凉,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风不对劲,不是夏天那种热风,也不是凉风,是那种……带着一股土腥气的阴风,像从哪个老坟洞里钻出来的。
我也没多想,拢了拢衬衫领子,加紧步子回了家。院门锁得好好的,我开门进去,院子里也一切正常。可一开堂屋的门,我就愣住了。
屋里没开灯,有点暗。正对着门的八仙桌旁边,好像有个影子,模模糊糊的一团,就杵在那儿。我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伸手啪嗒按亮了灯。
灯一亮,那影子不见了。桌上空荡荡的,只有个插着鸡毛掸子的花瓶。
“眼花了?”我嘀咕一句,大概是累了。我把菜和啤酒放进厨房的纱柜里,洗了把脸,就开始收拾屋子,等发聪回来。
天彻底黑透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我家院门口熄了火。接着是钥匙串哗啦啦的响动,和陈发聪那破锣嗓子:“婆娘!你男人回来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咯!”
我笑着迎出去,看他停好车,拎着个脏兮兮的工具包走进来,一身汗臭和机油味。
“喊个锤子喊,生怕别个不晓得你回来了嗦?”我接过他手里的包,“热水烧好了,赶紧去冲个凉,臭死个人。”
他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要亲,被我一把推开:“爬开哦,一身的灰!”
他洗完澡出来,光着个膀子,只穿了条大裤衩,一身结实的疙瘩肉。我们把小桌子搬到院子里,摆上卤菜、花生米,开了啤酒。夜风吹着,稍微凉快了点,四周是唧唧唧的虫鸣。
几口冰啤酒下肚,发聪话匣子就打开了,吹他这趟又跑了多远,见了啥世面。我一边给他夹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聊着聊着,我也不知道咋个想的,就把下午回家时,觉得屋里有个影子的事当闲话说了。
“你说怪不怪,我开灯一看,屁都没得。”我喝了口啤酒,“可能真是看花眼了。”
发聪夹花生米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院子里就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他脸上那点嬉笑没了,眼神有点沉。
“影子?”他问,“啥样子的影子?”
“就……黑乎乎的一团嘛,也看不清,大概……齐桌子那么高?”我比划了一下。
发聪不说话了,端起酒杯闷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杯子,声音有点低:“婆娘,你听没听过……‘青魇’?”
“青魇?啥子东西?” 这名字听着就一股子邪气。
“我也是小时候听我太爷爷摆过,”发聪掏出烟,点了一支,火光映得他脸色明暗不定,“说是一种东西,不是鬼,也不是怪,说不清是啥。颜色是青嘘嘘的,像发霉的铜钱那种颜色。
平时看不见,但有时候,人会觉得旁边有个啥,或者眼角余光扫到个影子,一扭头又没得。那就是它。”
我听得心里有点发毛:“扯把子哦,说得跟真的一样。”
“龟儿子才骗你。”发聪吐了个烟圈,表情很认真,“太爷爷说,这东西邪门得很。它不害你命,但是……它缠人。特别是盯上一个人之后,就会一直跟着,甩都甩不脱。被它盯久了,人就会倒霉,运道会变差,精神也会恍恍惚惚的。最关键是……”
他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烟味和酒气:“它出现的时候,周围会有一股味道……”
“啥子味道?”
“像……泥巴房多年不住人,那种又潮又腥的土味。”
我脑子里“嗡”了一下,立刻想起了下午在竹林坡吹到的那阵阴风,不就是带着这股味儿吗?我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你……你少在这儿吓唬人!”我强作镇定,捶了他一拳,“肯定是你看那些鬼片看多了,拿来吓老子!”
发聪抓住我的手腕,没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反而很严肃地看着我:“婆娘,我没开玩笑。我们这山卡卡里头,老辈子传下来的话,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你这几天……自己在家,有没有遇到啥怪事?比如,东西莫名其妙挪了地方?或者晚上听到啥子响动?”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咯噔一下。前几天好像是有那么一两次,我明明记得剪刀放在针线筐里,结果却在灶台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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