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月色回到吴府。徐妙锦还未歇息,正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是一件给孩子的贴身小衣。
吴铭挥退了侍女,走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份真实的温暖,长长舒了口气。
“刚从宫里出来。”他简单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徐妙锦没有多问,只是反手握住他,轻轻捏了捏。“陛下交代了棘手的差事?”她聪慧,从吴铭的神色和匆匆被召见便能猜出七八分。
吴铭点了点头,对于徐妙锦,他无需隐瞒,也瞒不住。他将朱元璋的交代,除了那些涉及可先斩后奏的敏感权限外,大致说了一遍,重点是那个神秘的“夜枭”组织及其可能带来的威胁。
徐妙锦听完,秀眉微蹙,放下手中的针线:“海外孤岛,神秘船只,还能仿制军弩……这绝非寻常匪类。夫君此去明州,竟是捅了这么大一个马蜂窝。”她语气中带着担忧,却没有丝毫畏惧。
“是啊,”吴铭苦笑,“本想摸摸海防的底,看能不能为开海探探路,没想到直接撞上了这等阴谋。老朱……陛下这是把我架在火上了。”他习惯性地差点吐出“老朱”俩字,赶紧改口。
徐妙锦被他那一瞬间的窘迫逗得微微一笑,但笑容很快敛去,正色道:“陛下将此重任交予你,既是信任,也是考验。此事凶险,你在明,敌在暗,需得万分小心。”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既然要查,便不能只依靠锦衣卫。有些地方,锦衣卫的招牌太响,反而不好办事。”
吴铭心中一动:“妙锦,你的意思是?”
“我父亲旧部中,有些退役后散居沿海,或是经营船行,或是做些货殖买卖,他们对地方上的三教九流、水路旱道,比锦衣卫更熟络。或许,可以暗中寻些可靠之人,从民间渠道打探消息,与锦衣卫的消息相互印证。”徐妙锦轻声说道,她虽久在闺中,但将门虎女的见识和暗中的人脉,此刻显现出来。
吴铭眼睛一亮!这真是绝妙的主意!锦衣卫是官方渠道,效率高但目标也大,容易打草惊蛇。而利用徐达旧部这些地头蛇,从民间底层入手,往往能听到官方听不到的声音,看到官方看不到的角落。这就好比现代调查中,明面上的审计配合暗中的商业背景调查,双管齐下。
“娘子高见!”吴铭忍不住赞道,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此举甚好!只是,调动岳父旧部,是否会……”
“无妨,”徐妙锦淡然道,“我自有分寸,只会联系几位绝对可靠、且与父亲仍有往来的老部曲,以私人情谊相托,不会动用魏国公府的名义。他们久经沙场,忠勇可靠,辨得清是非轻重。”
夫妻二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如何接头、传递消息等细节。吴铭发现,徐妙锦不仅心思缜密,对这类暗中行事竟也颇有章法,想来是自幼在将门耳濡目染之故。得妻如此,确是贤内助。
正说话间,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猫头鹰叫声(显然是人为模仿)。吴铭与徐妙锦对视一眼,停止了交谈。
吴铭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影如同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是一名穿着夜行衣的汉子,对吴铭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枚小小的蜡丸,低声道:“大人,北边来的第一份简报。”
正是那名在明州打过交道的锦衣卫小旗。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吴铭接过蜡丸,那小旗便又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吴铭就着灯光展开,上面是蝇头小楷,记录着初步查证的信息:经核对军器监近年档案,发现有一批报损弩机部件(包括关键簧片)的处理记录存在模糊之处,经办吏员已调离原职,正在追查下落。同时,对明州遇袭现场残留物及死者身份的暗查也已启动。
情报虽简略,却指向明确——军器监内部,确实可能存在问题。
吴铭将纸条就着烛火烧掉,灰烬落入香炉。
他回头看向徐妙锦,眼神凝重:“看来,我们猜得没错。这场‘捕枭行动’,已经开始了。”
徐妙锦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无论如何,我与你一起。”
这日,轮到他赴东宫为太子朱标讲经筵。主题是《大学》中的“絜矩之道”,阐述推己及人、平治天下的道理。吴铭并未完全照本宣科,而是结合了一些简单的现代管理学和公共政策理念,将“絜矩之道”引申为制定政策需考虑百姓实际、建立公平规则的重要性。
朱标听得十分专注,不时发问。他性情宽厚仁爱,对吴铭这些新颖却又不离儒家本意的解读很感兴趣。课间休息时,朱标赐茶,与吴铭闲谈。
“吴卿南下巡查,辛苦了。听闻明州港虽已没落,但海疆之重要,日显突出。”朱标语气温和,像是随口提起。
吴铭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切入正题的好机会,但必须极为谨慎。他放下茶盏,恭敬答道:“殿下明鉴。臣此次南下,深感海疆安则东南安,东南安则天下赋税半壁可定。然如今片板不得下海,虽绝倭患于一时,却也如壅塞江河,非长久之计。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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