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两线的消息,让吴铭的心情更加沉重。北方的威胁暂时解除但隐患深重,南方则面临着来自西班牙和大明两个方向的潜在压力。新明就像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必须尽快返回新明港,主持大局。北线需要留下一个足够稳重且有能力的人。
“老陈,”吴铭将老陈唤到身边,“北海镇我就交给你了。定国的伤势需要静养,我会带他回新明港。你留在这里,首要任务是稳固防御,继续怀柔周边部落,将北海镇真正经营成我们在北方的坚固堡垒。其次,继续派人侦察‘玄蛇部’溃兵的动向,尤其是注意他们是否会产生新的首领,以及……是否有可能与更北方的其他势力,或者……南方的西班牙人有所勾结。”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既然“玄蛇部”能为了火器与西班牙人合作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老陈面色凝重地点头:“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守住北门!”
将北海镇的防务和后续事宜详细交代给老陈后,吴铭带着伤势未愈的吴定国,以及一部分需要后送的重伤员,登上了返回新明港的船只。站在船舷边,回望逐渐远去的、依旧带着战争创伤的北海镇,以及那片广袤而危险的北方雪原,吴铭知道,这里的平静只是暂时的。
海路航行比陆路快捷许多,但冬日的海洋同样并不友好。当新明港的轮廓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吴铭感受到的并非全然是归家的放松,更多的是另一种责任和压力。
码头上,林风、徐妙锦以及港内主要官员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吴铭和吴定国安然归来,众人都松了口气,但看到随船抬下的众多伤员,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
“王爷,北线……”林风迎上前,语气急切。
“赢了,但代价巨大。”吴铭言简意赅,“详细情况稍后再说。南边情况如何?那些明军水师可有异动?”
林风脸色一沉:“他们倒是没有直接进攻,但活动范围越来越大,最近甚至开始拦截、登检一些前往日本方向、可能与我们有间接贸易往来的商船,虽未扣留,但盘查甚严,态度倨傲。这分明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也是在向沿海各方展示肌肉,孤立我们。”
吴铭冷哼一声:“看来,朝廷里有些人,是铁了心要给我们找不自在了。”他看向徐妙锦,“格物院那边,新火药和火炮的适配进展如何?”
徐妙锦答道:“新火药已能稳定生产,装备了岸防炮和‘扬威号’。火炮改造也在进行,但完全适应新火药的膛压和射程,还需要更多试射和数据调整。另外,根据缴获的西班牙火绳枪,我们尝试改进我们的燧发枪,遇到些瓶颈,主要是击发率和哑火率的问题。”
“加快进度。”吴铭一边向城内走,一边下令,“林风,舰队保持战备,加强对附近海域的巡逻,尤其是通往大明和日本的主要航道。如果明军水师再敢无故拦截商船,或者靠近我们的核心水域,可以示警驱离,必要时……允许有限度的对抗,但不能开第一炮,要把冲突控制在‘摩擦’级别,不能升级为战争。”
他需要展示强硬,但又不能给朝廷内部主战派留下悍然挑起战端的口实。这其中的分寸,极难把握。
“另外,”吴铭停下脚步,对众人道,“我们需要更多的朋友,至少是不能树敌太多。派人去琉球,还有日本的一些有实力的地方守护(大名)那里,尝试建立联系。我们可以提供他们需要的商品,比如精美的瓷器、丝绸,甚至……可以有限度地输出一些他们感兴趣的技术,换取他们的善意,或者至少是中立。我们要打破可能出现的海上封锁和孤立。”
这是一个更具战略眼光的布局。新明不能只困守一隅,必须主动融入乃至影响周边的政治经济格局。
回到久违的王府,吴铭顾不上休息,立刻召集了核心层会议,详细分析了南北两线的形势,并做出了系列部署:北线以防御和侦察为主,南线则采取积极防御和外交突破的策略,内部则全力发展军工、积累实力。
夜深人静,书房内只剩下吴铭和徐妙锦。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疲惫却无睡意的脸。
“这次……很险。”徐妙锦轻声道,看着吴铭手臂和脸上新增的伤痕。
“嗯。”吴铭握住她的手,“但我们也证明了,新明有能力守住自己的家园。接下来,会是更复杂的博弈。大明、西班牙、倭寇,还有北方的‘玄蛇部’……我们必须在夹缝中,走出一条生路。”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新明港稀疏却顽强的灯火。这片基业凝聚了他和无数人的心血,绝不能轻易倒下。未来的路注定荆棘密布,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带着这艘名为“新明”的航船,在惊涛骇浪中,继续前行。而下一场风暴,或许来自海上,或许来自陆地,或许,就隐藏在那看似平静的日常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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