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瞬息万变。吴铭站在议事厅巨大的地图前,目光从南方混乱的琉球,移到北方那片空寂却依旧诡异的海域,再落到眼前代表着大明使团的标记上。他感到自己和新明,正被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洪流裹挟着,冲向一个完全未知的、吉凶难测的未来。是抓住大明抛来的、带着锁链的救命稻草?还是依靠自身,在这愈发混乱的世道中杀出一条血路?抑或是,那消失的金属船和其背后的存在,才是真正决定命运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犹豫不决。必须做出选择,也必须为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最坏的打算。
“告诉大明的使者,”吴铭转过身,对老陈说道,“册封之事,可以谈。但‘镇海伯’之位,绝不可能!若要册封,非‘王’爵不可!至于协防、赋税、官员任免等条款,需另立细则,逐条商议,没有三年五载,恐难达成。”
这是拖延,也是以进为退。他需要时间,需要观察南方战局的发展,需要评估金属船消失后的影响,更需要……等待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转机。
“另外,”他看向林风和徐妙锦,“水师和格物院,不能有丝毫松懈。我们要做好……应对一切可能的准备。”
新明的航船,在惊涛骇浪与重重迷雾中,再次调整了航向,驶向那深不可测的、充满了危机与未知的明天。而吴铭所能做的,就是握紧舵轮,凝视着远方,等待着下一个浪头的到来。
金属船的消失并未带来安宁,反而留下了更深的悬疑与不安。那片海域的幽蓝光芒虽已黯淡,却未曾完全熄灭,如同一个巨大的、尚未愈合的伤口,提醒着人们那里曾存在过何等不可思议的造物。而它遗留下的光球效应开始零星显现——库页岛北部一片森林莫名枯萎,黑龙江口出现大范围鱼类畸形,几个边远部落依旧流传着族人离奇失踪或出现癫狂症状的恐怖传闻。未知的威胁从未远离,只是变得更加隐蔽和难以捉摸。
与此同时,南方琉球的战火终于被点燃。科恩总督无法容忍岛津家的背信弃义和巨大损失,从巴达维亚和台湾调集的尼德兰援军与岛津岁久指挥的日本舰队在那霸港外展开激战。炮声震天,烈焰焚海,曾经繁华的贸易港口沦为修罗场。新明位于北海镇的贸易口岸也因此受到了波及,数艘前往交易的商船被战火牵连,人货两失。林风遵照吴铭指令,严守中立,但舰队始终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游弋在战场边缘,警惕地注视着这场鹬蚌之争,既防战火北延,也在等待可能的时机。
而在新明港内,与大明使团的谈判则进入了最艰苦的拉锯战。吴铭咬定“非王爵不授”的底线,让大明礼部侍郎一行人既惊且怒。双方围绕着爵位名号、辖地范围、兵权归属、赋税额度、官员任免等每一个细节进行着寸土必争的较量。驿馆内每日都充斥着引经据典的辩论和隐含机锋的试探。大明使团试图以天朝威仪和后续可能的军事压力迫使新明就范,而新明谈判团队则充分利用了大明朝廷内部的分歧、南方战事的牵制以及新明自身展现出的实力和韧性,顽强地周旋着。
就在这内外交困、局势混沌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契机悄然出现。一支来自南洋、隶属于葡萄牙商人(与尼德兰人是竞争关系)的小型船队,为躲避尼德兰与岛津家的战火,冒险北上来到了新明港寻求贸易和庇护。他们带来了一些产自印度和阿拉伯地区的奇特商品,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一些关于西方世界的最新消息——包括尼德兰东印度公司与英国东印度公司日益激烈的竞争,以及遥远的欧洲正在酝酿的、席卷各国的巨大宗教与社会动荡(指宗教改革和即将到来的三十年战争)。
这些消息如同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吴铭意识到,西方殖民者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内部同样矛盾重重,而且其本土也并非高枕无忧。这或许是可以利用的机会。
“如果我们能绕过尼德兰人,直接与葡萄牙人,甚至英国人建立联系……”吴铭看着地图上遥远的欧洲和印度航线,脑中开始构思一个更大胆的计划。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打破尼德兰人对南洋航线的垄断。
然而,还没等他将这个构想付诸实施,北方监视点的紧急报告再次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了那片诡异的海域——那些原本已经黯淡的幽蓝光芒,在过去几天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明亮起来!而且,根据格物院最新改进的观测设备记录,那片海域的空间结构似乎出现了极其微小但确实存在的“扭曲”现象,伴随着一种低频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
“它……要回来了?”徐妙锦看着监测数据,脸色发白。那种被更高层次存在注视和掌控的感觉,再次扼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几乎同时,南方战局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岛津家舰队虽然在接舷战和弓箭射击上占据优势,但尼德兰人的舰炮火力终究更胜一筹。在一场决定性的海战中,尼德兰舰队集中火力重创了岛津家的旗舰,岛津岁久身受重伤,日军士气崩溃,被迫放弃那霸港,向九州方向溃退。科恩总督虽然重新夺回了琉球,但自身也损失不小,短期内无力扩大战果,只得咬牙切齿地重新整顿那霸港,并对新明保持了极高的警惕,认为新明在暗中支持了岛津家(实为岛津家自行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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