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的背后,并非墙壁,而是一个精心雕刻的暗格。
暗格之中,没有金银珠宝,没有传家玉器,只有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石头。
它没有像祭坛上那块星石一样,发出幽蓝的光芒,反而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深不见底的黑。一道道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纹路,在它表面缓缓流淌,仿佛一颗正在跳动的、充满了怨毒的心脏。
一股比刚才强烈百倍的绝望与怨恨,从那石头中轰然涌出,直冲我们的精神世界!
幕玄辰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一分。而我,因为怀中有星石碎片的缘故,反而成了这股情绪洪流的主要冲击对象!
一瞬间,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灌入了我的脑海!
那不是画面,而是纯粹的、被提炼到极致的情绪。
被最信任的伙伴出卖的愤怒!
眼看家产被豪夺、子孙被驱逐的悲痛!
跪在祖宗牌位前,无能为力的绝望!
临死之前,对这天地不公、对那仇人刻骨的诅咒与憎恨!
这些情绪,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进我的意识,要将我拖入那无尽的怨恨深渊!
“秦卿!”幕玄辰察觉到我的异样,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他自己则挡在了那块诡异的黑石面前,用自身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抗住了那情绪的冲击。
我大口地喘着气,脑中【数据之眼】疯狂运转,强行分析着刚才接收到的一切。
几秒钟后,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结论,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明白了……”我看着那块诡异的黑色石头,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沙哑,“我终于明白了……”
“这块星石的特性,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它的能力,是感知与放大!”
幕玄辰回头看我,眼中带着询问。
我继续说道:“它就像一块精神层面的海绵,能吸收周围生物最强烈的精神波动。而萧家最后那位家主,他死的时候,就握着这块石头!他将自己毕生的不甘、怨恨、绝望,全部灌注了进去!”
“这块石头,记录下了他临死前最强烈的情绪。然后,在这座与世隔绝的祠堂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不断地……将这份绝望与怨恨,放大,再广播出去!”
我指向祠堂之外,指向整个云州城:“所谓的‘天灾’,所谓的作物枯萎,根本不是毒素或者瘟疫!而是这块石头放大的负面情绪,形成了一片笼罩全城的‘能量污染’!它在无形中,汲取着土地的生机,压制着所有生命的活力!这才是云州万物凋零的真相!”
这块星石,是一块能影响人心、甚至影响现实的……“低语之石”。
它一直在萧家祖祠的深处,低语着一个家族的灭亡,低语着一个男人临死前的绝望。而整个云州,都在它的低语声中,陪着他一同走向枯萎。
幕玄辰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他显然比我更快地意识到了这块石头真正的可怕之处。
“如果,它放大的不是绝望呢?”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某种危险的诱惑力,“如果,它放大的,是希望、是勇气、是忠诚……甚至是……恐惧呢?”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与……野心。
我们来此,本是为了斩断灾祸的根源。
却未曾想,竟从这绝望的灰烬之中,刨出了一件足以颠覆战局、操控人心的……无上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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