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正木敬吾,内心正处于矛盾之中。一方面,炎珊之前不同以往的做派、郑重的警告言犹在耳,关于力量反噬、黑暗巨人的描述在他心中投下了阴影,让他对贸然触碰“光”之力产生了一丝迟疑;另一方面,他对自身智慧的极度自信和那份对“引领人类进化”的渴望从未熄灭。
鹰派的谋划恰似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既可以借助他们的资源继续研究,又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泽井的直接监管与事后炎珊的问责。他最初属意由丹后博士作为与鹰派联系的中间人,但此时的丹后博士在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尤其是与善良温和的外星生物德班的相处后,内心深处的良知与想法已然悄然改变,对正木敬吾那些暗示性极强的要求,他只是装傻充愣,并未接手,这让正木颇为恼火。
于是,正木敬吾换了一种更隐晦的方式。他巧妙地将自己关于光之巨人石像解析、巨人力量能量运行模式的一部分非核心、但足以引发联想和方向性指引的关键资料,“无意中”留存在实验室一个加密等级稍低的服务器分区内,并“恰好”设置了一个可以被外部技术力量攻破的防御漏洞。
果然,急于求成的鹰派技术人员很快“成功”突破了防御,“顺利”窃取了这部分资料。正木敬吾冷眼旁观,意图假借他们之手,去推进那些他自己暂时不便亲自进行的激进实验,以期更快地验证他自己的某些猜想,或者说,满足他那份未曾熄灭的、对触摸“神性”力量的渴望。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但他自信能掌控全局。
胜利队方面,一项重要的工作却陷入了僵局。对变异怪兽雷伊洛斯的逆转还原研究始终无法取得关键性突破。
负责此项研究的真田凉介和堀井面对的是被异常辐射彻底破坏、面目全非的遗传信息与细胞结构,常规的生物修复技术几乎无从下手。他们尝试了各种基因剪辑、细胞活化手段,但效果甚微。每一次尝试的失败,都让前来探望的胜利队员们心情更加沉重。反倒是雷伊洛斯自己,通过语言翻译机,用断断续续的词语和微弱的精神感应,努力表达着感激,甚至试图用它那变形的鳍状肢笨拙地比划,想要逗乐这些为它奔波、愁眉不展的人类朋友。它的温顺、通人性与此刻悲惨境遇的对比,让所有知情者都感到心酸与无力。
一次探望结束后,看着雷伊洛斯在隔离水池中努力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渴望与恳求的模样,炎珊忍不住低声对身旁的大古感叹:“要是会细胞转化光束就好了……就是那种能将被异常变化恢复原状的光线技能……直接将它变回原来美丽的样子就好了……那样很多问题都能解决了。”
她想起原着中迪迦所掌握的几种神奇光线能力,若有这种能力,不仅雷伊洛斯,连被吸血魔兽休拉诺斯转化为吸血鬼的那些无辜者,或许也都有了恢复的希望。她这话本是带着无奈和憧憬的无心之语,却被一旁的大古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回去之后,大古开始了新的尝试。他独自一人来到训练场,或是夜深人静时的天台,集中精神,反复冥想。但他很快发现,这远比之前变换形态或开启空间通道要困难得多。前者更像是引导体内已有的力量改变输出模式或进行极限拓展,而细胞转化,听名字就知道是从无到有的全新创造,涉及生命本源层次的逆转,其原理玄奥复杂,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他努力回忆着之前两次成功引导出力量的经历——一次是变身为力量更强的红色形态,那次更多是感受到一股沉睡的力量被战斗意志唤醒;另一次是开启空间通道,那是在极度强烈的“必须做到”的信念下,将瞬移能力极致拓展的结果。而这一次,他需要的是另一种更精细、更柔和,充满“修复”与“生机”意味的光。
他尝试将光之力汇聚于手掌,想象着温暖、修复、还原的景象,试图让体内的光回应他“治愈雷伊洛斯”的强烈意愿。光粒子在他掌心流转,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却始终无法凝聚成那种具有逆转生命层次效果的特殊能量。
一次次失败,能量徒劳地消散在空气中。但他并未气馁,那份想决心支撑着他一次又一次地继续尝试。他开始查阅生物学书籍,闲暇之余就往荒岛跑,请教真田凉介,试图从科学角度理解细胞的结构与活力,希望能找到信念与力量结合的那个“点”。
这一切,炎珊都悄悄地看在眼里。她感知敏锐,早就发现大古常常独自一人待着,周身光能量浮现出异常的波动。她偷偷观察过几次,看到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掌心光芒明灭不定,最终却总是无奈散去时的疲惫与困惑。
她最初的那句无心之语,竟被他如此郑重地放在心上,并默默付诸行动,即使希望渺茫也坚持不懈。
这让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她一直将“光是唯心的力量”、“信念至关重要”挂在嘴边,也自认是这么相信的。可看到大古为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一句随口的话如此拼尽全力,屡败屡试,而她自己在开发新能力、深入挖掘光之力潜能方面,却似乎总是在遇到困难、感觉“做不到”、“太难了”之后,便下意识地寻找其他替代方法,或是干脆将希望寄托于“剧情”中已知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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