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故我在·晨曦观心
晨光把窗棂染成蜜色时,云染染已经把厨房的瓷砖擦得能映出天花板的灯影。不锈钢锅沿还沾着热牛奶的白雾,她用竹筷夹起蒸好的玉米饼,在盘里摆成半月形,又从冰箱取出昨夜腌好的酸黄瓜,切得厚薄均匀,码在青釉小碟里——三十年护士长的职业惯性,让她连早餐都带着三分无菌操作的规整。
推开阳台门的刹那,风裹着露水的凉意扑在脸上。天边的云正被晨曦揉碎,最东边是熔金般的橘红,往上渐变成奶油似的粉白,再高处浮着几缕淡紫,像宣纸上晕开的墨,要散不散地挂在黛色的天际线。云染染搬了竹椅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椅面的木纹,看那些云彩慢慢流动:有的像展翅的鹤,翅膀尖沾着金粉;有的像堆雪的山,山坳里藏着细碎的光;还有一绺被风扯得细长,像谁把银河的丝带剪断了,飘落在人间的晨空里。
“早起人的福利,果然是偷来的。”她笑着抬手,阳光从指缝漏下来,暖得像小时候母亲晒过的棉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科室小护士发来的消息:“云姐,3床老爷子凌晨又闹着要回家,我按你说的给他读了段《论语》,居然安静了。”云染染回了个“好”,指尖顿了顿,又补了句“记得观察他血压”——即便休班,那些病人的呼吸、心跳,仍像刻在她骨血里的钟摆,分秒不停。
“妈!玉米饼要凉了!”汪明玥趿着拖鞋从卧室冲出来,校服领口还歪着,手里攥着高考要背的古文。她一头扎进餐厅,咬了一大口饼,含糊不清地问:“你昨晚写小说写到几点?我起夜还看见你书房亮着灯。”
云染染端着牛奶走过去,伸手帮女儿把领口理好,指尖触到她后颈的温度,心里软了软。“写到手酸就睡了,没太晚。”她坐下,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想起自己高三时,母亲也是这样看着她吃早餐,只是那时的晨光,比现在要钝一些,没这么多细碎的温柔。
“对了妈,”汪明玥咽下嘴里的饼,眼神亮晶晶的,“你小说里的人物,你最喜欢谁?不许说都喜欢,要选一个!”
云染染愣了愣,随即笑了。“当然是云染染,”她拿起一块酸黄瓜,慢慢嚼着,“这个答案,你该不意外吧?繁琐普通的生活才是真实的。”
“果然!”汪明玥拍了下桌子,牛奶杯晃了晃,“我就知道!那除了她呢?是守白还是晗冰?”
“守白算一个。”云染染望着窗外的云,声音轻了些,“央美毕业的网络写手,笔下的山水都带着哲思,不是为了写景而写景,是把自己的心思揉在里面——就像王维写‘空山新雨后’,看似写山,其实是写自己的心空了。那像年轻时的自己,怀里总有很多梦想…”
“那晗冰呢?”汪明玥追问,“风神资本的总裁,隐居在瑞士,多酷啊!你之前说他是‘理想中的自己’,为什么?”
云染染拿起杯子,喝了口牛奶,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因为她活得通透。”她放下杯子,指尖在杯沿画圈,“你看啊,他年纪轻轻就赚够了别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却突然把公司交给隐子晗冰,自己去瑞士住小木屋,养育着可爱的龙凤胎,有管家Jack,还有保镖团,每天看书、画画、爬山、做自己喜欢的事。别人说她傻,放着好好的总裁不当,她却说‘财富是工具,不是目标;权力是游戏,不是归宿’——这不是理想是什么?就像陶渊明辞官归园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是逃避,是清醒。”
汪明玥托着腮,皱着眉:“可陶渊明是因为官场失意吧?晗冰是主动放弃的,不一样。”
“是不一样,但本质是相通的。”云染染拿起一块玉米饼,递给女儿,“都是明白‘求仁得仁’。陶渊明求的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晗冰求的是‘不被外物绑架’的自由。就像《易经》里说的‘亢龙有悔’,任何东西到了极致,都会走向反面。财富多了,是负担;权力大了,是枷锁。晗冰看懂了,所以她急流勇退,这是大智慧。”
“《易经》?”汪明玥撇撇嘴,“我们历史老师说《易经》是封建迷信,全是骗人的。”
云染染失笑,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老师说的是那些拿《易经》算卦骗钱的,不是《易经》本身。《易经》是古人看世界的智慧,比如‘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你看商汤灭夏、武王伐纣,哪个不是因为旧的制度走到头了,必须变?就像你现在高三,每天刷题觉得累,要是一直死学,肯定不行,得变个方法,这就是‘穷则变’。”
她顿了顿,看着女儿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说:“还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不是让你跟别人比,是让你跟自己比。就像孔子说的‘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不是到了年纪就自动做到,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一点点悟。晗冰在商场上拼杀的时候,肯定也有过迷茫,但她最后找到了自己的‘道’,这就是‘自强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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