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 小时候，母亲抱着她，在院子里教她认花；入宫时，皇帝笑着对她说 “以后你就是朕的妃嫔了”；被废黜时，云舒站在她面前，说 “赵妃，你回头吧”；还有那些俘虏，周先生抽搐的样子，老奴隶咳血的样子，陈三愤怒的眼神……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赵妃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想告诉所有人，她后悔了，可喉咙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巴图一边推活塞，一边盯着赵妃的脸，看着她从惨叫到痛苦的呻吟，再到后来的面无血色，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怎么样，王妃？这‘神药’的滋味，不错吧？”
疫苗注射完毕，巴图拔出针头，随手将注射器扔在地上。那支注射器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桌角，和那支掉在地上的金步摇并排放在一起 —— 一个是催命的工具，一个是虚荣的象征，此刻都显得格外讽刺。
赵妃的胳膊上，针眼处很快就渗出了血珠，血珠混合着少量浑浊的疫苗，顺着胳膊流下来，滴在狼皮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士兵们松开了手，赵妃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她的胳膊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从胳膊蔓延到全身，让她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升高，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
“不 ——！我错了！我不该……” 赵妃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发出嘶哑的呼喊。她想告诉巴图，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不该为了复仇，为了荣华富贵，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她想告诉那些死去的俘虏和奴隶，她对不起他们；可话到嘴边，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巴图看着她瘫软的样子，冷哼一声，对着士兵命令道：“把她拖到帐篷角落，别让她死在这儿，污染了营地的空气。等她什么时候开始溃烂，再把她扔去乱葬岗。”
两个士兵上前，像拖垃圾一样，抓住赵妃的胳膊，把她往帐篷角落拖去。赵妃的身体在狼皮地毯上摩擦着，锦袍被划破，皮肤也被磨出了血，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绝望。
她被扔在帐篷角落的一个木箱旁边，木箱里装着巴图的兵器，散发出一股铁锈味。她蜷缩在地上，身体抽搐得越来越厉害，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帐篷外，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 —— 他们听说巴图让赵妃试了 “神药”，都觉得解气。那些欢呼声透过帐篷传进来，落在赵妃的耳朵里，像一把把刀子，割得她心口生疼。
她想起自己刚到北戎时，巴图对她有多客气，说要让她做北戎的王妃，说要帮她报仇。现在她才明白，那些都是假的，巴图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利用的工具，一个能给他带来 “神药” 的棋子。一旦棋子没用了，就会被毫不犹豫地丢弃。
“娘…… 我想回家……” 赵妃的声音轻得像风，几乎听不见。她的眼睛缓缓闭上，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的笑脸 —— 母亲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朵粉色的花，对她说 “阿瑶，快过来，这是你最喜欢的海棠花”。
要是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追求那些虚无的荣华富贵，一定不会再伤害无辜的人。她只想做母亲的女儿，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疫苗已经注入她的身体，她的结局，早就注定了。
帐篷外的欢呼声还在继续，巴图和阿勒泰、哲别坐在桌前，喝着马奶酒，讨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士兵的恐慌。没有人在意角落里那个正在痛苦挣扎的女人，没有人记得她曾经也是个备受宠爱的王妃，更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充满了悔恨。
赵妃蜷缩在角落，身体越来越烫，胳膊上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像那些俘虏一样，浑身溃烂，痛苦地死去。她只希望，自己死后，能有人记得她的教训，不要再为了虚荣和仇恨，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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