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张老汉强忍着恐惧问道。
徐老太太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慢慢转向忽得强,"我的梳子...你们看见我的梳子了吗?"
忽得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摇头。
老太太的身体开始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移动,就像木偶被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她走向供桌,僵硬的手指抚过每一件物品。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她喃喃自语,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突然,灵堂里的温度骤降,张老汉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老太太停下动作,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眼睛直视着他们。
"我被活埋的时候...梳子还在我头发上..."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而怨毒。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张老汉头上。活埋?徐老太太不是突发心梗死的?
老太太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嘴角扭曲成一个可怕的笑容,"我儿子...徐建国...他等不及了..."她的手指向棺材,"你们看..."
棺材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木板。接着,一只苍白的手从棺材的缝隙中伸了出来,手指上沾满了泥土。
忽得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转身就要跑,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别怕..."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不是来害你们的...我只是想找到我的梳子..."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声音也越来越轻,"那是我女儿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我必须找到它..."
张老汉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木梳,"是...是这个吗?刚才在院子里捡到的..."
老太太的身影瞬间凝实,她飘到张老汉面前,漆黑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光芒。她接过梳子,轻轻抚摸,脸上的狰狞渐渐褪去。
"谢谢..."她的声音几乎成了耳语,"现在我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灵堂里的蜡烛突然全部重新点燃,门也"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老太太的身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把木梳掉在地上。
张老汉和忽得强瘫坐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湿透。过了好一会儿,忽得强才哆哆嗦嗦地问:"结...结束了?"
张老汉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棺材上——棺材盖又合上了,严丝合缝,仿佛从未移动过。但当他壮着胆子走近查看时,发现棺材缝隙里夹着一小撮泥土,还有几根花白的头发。
第二天一早,徐建国带着殡葬队来了,看到张老汉和忽得强脸色惨白地坐在院子里,两人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完事了?"徐建国问,眼睛不停地往灵堂里瞟。
张老汉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老太太走得很安详。"
出殡时,张老汉注意到徐建国的手一直在抖,尤其是当棺材被抬起时,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更奇怪的是,棺材比预想的要重得多,八个壮汉抬着都显得吃力。
葬礼结束后,张老汉和忽得强再也没接过白事的活。有人说看见忽得强去了戒毒所,张老汉则彻底戒了酒。至于徐建国,葬礼后第三天就搬离了大夏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个月后的子夜,阴风怒号。
酆都城隍庙的青砖地上渗出黑血,朱漆大门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阎王爷高坐殿上,虬髯怒张,手中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徐王氏!"阎王爷声如雷霆,"你儿子徐建国活埋亲娘,罪不容诛!"
殿中央跪着的老太太浑身发抖,银发在阴风中飘散。她身后站着牛头马面,青面獠牙的鬼差手持钢叉,叉尖滴着腥臭的尸油。
"阎君明鉴..."徐老太太以头抢地,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我儿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阎王爷冷笑,殿内烛火骤然变成幽绿色。他翻开生死簿,纸页无风自动,停在记载徐建国罪孽的那页。"三年前他私吞孤寡老人的拆迁款,两年前在工地见死不救,如今竟活埋亲娘!"
殿角传来铁链哗啦声。张老汉和忽得强的魂魄被铁链锁着,瑟瑟发抖地跪在角落里——他们是那晚守灵的见证人,他们的生魂被拘来作证。
"我儿本性不坏啊!"徐老太太突然抬头,浑浊的泪眼里映着幽绿鬼火,"都是那拆迁款...他媳妇天天逼他..."
阎王爷猛地站起,身高陡然拔到一丈有余,官袍下露出森森白骨。"虎毒不食子,子毒敢弑母!"他抓起案头一只朱笔,蘸了蘸砚台里浓稠如血的红墨,"判官!"
青面判官躬身出列,手中毛笔闪着寒光。
"派剥皮鬼去阳间,"阎王爷每说一个字,殿内就结一层冰霜,"活剥了那畜生的皮,拘魂下油锅!"
"阎君开恩!"徐老太太扑上前抱住阎王爷的靴子,枯瘦的手指被靴上铁刺扎得鲜血淋漓,"我愿替我儿受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夜半鬼语录请大家收藏:(m.20xs.org)夜半鬼语录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