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爷一脚踢开她,老太太的魂魄顿时淡了几分。角落里张老汉的魂魄突然开口:"阎王爷,那晚棺材里确实...全是抓痕..."
"午时三刻行刑!"阎王爷的吼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徐老太太瘫软在地,却突然抓住判官飘过的衣角。"大人,"她声音嘶哑,"让我最后给儿子托个梦..."
判官看了眼阎王爷,悄悄塞给她一盏引魂灯。灯芯是截人指骨,燃着惨绿的火苗。
......
阳间,徐建国正在新买的别墅里酣睡。这一个月他夜夜噩梦,不得不靠安眠药入睡。梦里总有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拿着把木梳问他:"儿啊,娘梳头好不好?"
凌晨三点,卧室温度骤降。徐建国在睡梦中蜷缩起来,被子突然变得沉重如铁。他挣扎着睁眼,看见窗帘无风自动,月光在地上投出蛛网般的影子。
"娘...娘错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徐建国浑身僵直,看见床头站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慢慢俯身,银发垂到他脸上——冰凉如死蛇。
"建国..."人影抬起脸,是徐老太太腐烂的面容!蛆虫从她眼眶里钻出,"阎王爷要杀你...快跑..."
徐建国发出非人的尖叫,连滚带爬摔下床。他疯狂拍打电灯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镜子里赫然映出床上景象——徐老太太的尸体正直挺挺地坐在他床上,脖颈呈诡异角度扭曲着!
"啊啊啊!"徐建国赤脚冲向房门,却发现门把手结了一层冰霜。身后传来"咔嗒咔嗒"的骨骼摩擦声,镜子里的尸体正慢慢转过头...
突然所有灯光熄灭,黑暗中响起"滋啦滋啦"的剥皮声。徐建国感到后背一凉,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剧痛——有东西正在剥他的皮!
"娘救救我!"他跪地哀嚎,却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窃笑声。月光下,墙上浮现无数鬼影,最前面是个血淋淋的无皮鬼怪,手里还拎着张完整的人皮。
"时辰到。"无皮鬼的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
徐建国最后的意识,是看见自己血淋淋的身体轰然倒地,而"自己"正被铁链锁着,被一群恶鬼拖向地板下的无尽深渊......
......
阴司油锅地狱。
十口巨大的铜锅沸腾翻滚,锅里熬着的不是油,而是黏稠的血浆混着尸油。数不清的魂魄在油锅里沉浮,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徐建国的魂魄被铁钩穿着锁骨,吊在最大的一口油锅上方。他下方油锅里,赫然是正在受刑的张老汉和忽得强——他们的皮肉已经炸得酥烂,却还在痛苦挣扎。
"娘!"徐建国突然看见油锅旁跪着的老太太,涕泪横流,"救我!"
徐老太太拼命磕头,额头已经露出白骨。"阎君开恩!让我替儿子下油锅吧!"她的哭声让执刑的小鬼都别过了头。
阎王爷高坐审判台,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手中惊堂木突然变成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徐王氏,你可知阴司铁律?弑亲者永世不得超生!"
铁钩突然松开,徐建国惨叫着坠入油锅。他的皮肉立刻"滋啦"作响,像炸猪皮般卷曲起来。更恐怖的是,他的意识异常清醒,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寸肌肤被炸熟的剧痛。
"儿啊!"徐老太太扑到锅边,竟伸手去捞儿子!她的手臂立刻被滚油烫得皮开肉绽,却死死抓住徐建国已经露出白骨的手腕。
这举动连阎王爷都怔住了。自古以来,从无亡魂敢触碰油锅里的受刑者——那等于分担对方的痛苦。
"松手!"牛头鬼差上前拽她,"你会魂飞魄散的!"
徐老太太的魂魄开始变得透明,却仍不松手。她颤抖着摸出那把木梳,轻轻梳理儿子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头发。"娘给你梳头...梳了头就不疼了..."
油锅突然平静下来。阎王爷眯起眼睛,看见徐建国溃烂的脸上流下两行血泪。
"娘...我错了..."徐建国的声音混着血沫,"那天你还有气...是我鬼迷心窍..."
阎王爷突然抬手,油锅里的血油如红龙般腾空而起,在空中凝结成一面血镜。镜中重现当日情景:暴雨夜,徐建国把还有微弱呼吸的老娘装进棺材,听着里面越来越弱的抓挠声,却往棺材上多钉了三根长钉...
"百年。"阎王爷突然开口,声音不再暴怒,"徐建国在油锅狱服刑百年,之后可入畜生道。"他看向已经透明如雾的徐老太太,"至于你..."
徐老太太跪伏在地:"求阎君让我留下...给儿子梳头..."
殿内鬼差无不悚然。这比任何酷刑都残忍——清醒地看着至亲日日受刑,却要熬过百年光阴。
阎王爷长叹一声,惊堂木重重拍下。油锅旁突然长出棵枯树,树上结满人头皮囊。徐老太太的魂魄被固定在树干上,正好能看见锅中受刑的儿子。
"每日午时,"阎王爷的声音回荡在地狱,"准你为儿子梳头一个时辰。"
小鬼们开始窃窃私语。从未有亡魂得到过如此"恩典"——最残酷的仁慈,最温柔的刑罚。
徐老太太却笑了。她枯瘦的手穿过滚烫油雾,轻轻梳理儿子所剩无几的头发。油锅里,徐建国溃烂的眼眶中,有什么东西微微闪了一下。
或许,那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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