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这辈子见过不少怪事,但刘二狗在黄仙庙前烧纸钱的样子,还是让他后脊梁一阵发凉。
那是七月半的前一天,老张头照例去村东头查看自家那片玉米地。天色将晚,西边的云彩被落日染成了血红色,像是被谁用刀子划开了几道口子。他扛着锄头,哼着小曲往家走,路过那片荒废已久的黄仙庙时,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跪在庙前。
老张头眯起昏花的老眼,认出那是村里的刘二狗。刘二狗三十出头,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整天游手好闲,靠着在县城倒腾些小买卖过活。老张头本想绕道走开,却见刘二狗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钱,点燃后念念有词地拜了起来。
"怪了,这还没到七月半呢,烧什么纸钱?"老张头嘀咕着,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更奇怪的是,刘二狗面前摆着的不是寻常的祭品,而是一只被割了喉的公鸡,血淋淋地躺在一块红布上。鸡血渗进泥土里,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暗光。刘二狗拜完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是一撮灰白色的毛发。
老张头心头一颤。他在村里活了六十多年,听说过不少关于黄仙庙的传闻。那庙早年间香火旺盛,供奉的是保家仙中的黄大仙,后来不知怎的就荒废了。村里老人常说,那庙里供的不是正经神仙,而是些不干净的东西。
刘二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正好与老张头四目相对。那一瞬间,老张头感觉刘二狗的眼睛在暮色中泛着不正常的黄光,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张、张叔..."刘二狗慌忙把布包塞回怀里,脸上的表情既惊慌又诡异,"您...您怎么在这儿?"
老张头拄着锄头走近几步:"二狗啊,这还没到鬼节呢,你在这儿捣鼓啥呢?"
"没、没啥,"刘二狗抹了把额头的汗,老张头注意到他的手在发抖,"就是...就是提前给先人烧点纸钱。"
老张头看了眼地上那只死鸡,鸡脖子上的伤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他皱起眉头:"用活鸡祭祀?你从哪儿学来的这套?"
刘二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神飘忽不定。这时,一阵阴风吹过,黄仙庙破败的门窗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移动。老张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张叔,天快黑了,您...您快回家吧。"刘二狗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我这也完事了,一起走?"
老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天色确实已晚,便点点头:"行吧,你小子以后少整这些歪门邪道。"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黄仙庙,老张头走在前面,总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对着他吹气。他几次回头,却只看见刘二狗低着头跟在后面,月光下,刘二狗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扭曲得不成人形。
当晚,老张头做了个怪梦。梦里他回到了黄仙庙前,看见刘二狗跪在那里,但这次刘二狗面前摆着的不是公鸡,而是一个蜷缩的人形。当那人抬起头时,老张头惊骇地发现那竟是他自己的脸!
老张头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窗外,一轮血月高悬,村子里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没有。就在这时,他听见院子里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扒拉他家的柴火堆。
老张头披衣下床,从窗户缝往外看。月光下,一个佝偻的黑影正蹲在他家鸡窝前,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啃食什么。老张头抄起门后的铁锹,猛地推开门:"谁在那儿!"
黑影闻声抬头,月光照在一张惨白的脸上——是刘二狗!他嘴角沾着鲜血,手里抓着一只被撕开脖子的母鸡。看到老张头,刘二狗咧开嘴笑了,牙齿上沾满了羽毛和血沫。
"张叔...饿..."刘二狗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老张头吓得倒退两步,铁锹"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这声响似乎惊醒了刘二狗,他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死鸡,又看看老张头,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扔下鸡就跑。
第二天一早,老张头发现村里好几户人家的家禽都遭了殃,不是被咬死就是失踪。更奇怪的是,所有死去的家禽脖子上都有参差不齐的伤口,就像黄仙庙前那只祭祀用的公鸡一样。
村里人议论纷纷,有人说可能是黄鼠狼作祟,有人则悄悄议论是不是黄仙庙里的东西跑出来了。老张头没敢提昨晚看见刘二狗的事,只是暗自决定去找刘二狗问个清楚。
晌午时分,老张头来到刘二狗家。那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窗户上糊的报纸已经发黄破损。门虚掩着,老张头喊了几声没人应,便推门进去。
屋里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某种草药的气味。地上散落着鸡毛和干涸的血迹,墙角堆着几个空酒瓶。最让老张头皮发麻的是,墙上用血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歪歪扭扭的,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二狗?二狗你在吗?"老张头壮着胆子往里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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