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细密的针脚,将天空与山峦缝合在一起。刘鸣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公里,但这条蜿蜒的山路似乎永无止境。父亲去世已经两周了,而他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前往那座从未提起过的老宅。
"您已偏离路线,正在重新规划..."导航机械的女声打断了刘鸣的思绪。他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转弯处,不得不在一处狭窄的空地上掉头。雨水模糊了视线,后视镜中,他看见自己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浓重的阴影——自从接到父亲意外死亡的消息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心脏病发作,当场死亡。"警察这样告诉他。但刘鸣知道,父亲从没有心脏问题。六十岁的刘志远每天晨跑五公里,体检报告比许多年轻人还要健康。更奇怪的是,父亲死前一周突然联系了他——这是他们三年来第一次通话。
"小鸣,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去老宅。地下室的书桌抽屉里..."电话突然中断了,再打过去已是忙音。三天后,警方通知他认领尸体。
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将刘鸣拉回现实。一栋灰暗的两层砖房出现在雨幕中,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像是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这就是父亲的老宅?刘鸣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个地方。
他熄火下车,冰凉的雨水立刻浸透了衬衫。钥匙在口袋里沉甸甸的,是律师交给他的遗产文件中的一把老式铜钥匙。门廊的木板在他脚下发出不祥的呻吟,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进入。
锁芯转动的声音异常清晰。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霉味夹杂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刘鸣摸索着墙上的开关,老旧的灯泡闪烁几下后才勉强亮起,投下昏黄的光线。
客厅里的家具都盖着白布,像一排排静默的幽灵。灰尘在光线中飞舞,仿佛有生命般绕着刘鸣旋转。他的目光被壁炉上方的一幅肖像画吸引——画中的男子有着与父亲相似的面容,但眼神冰冷得不像人类。画框下方刻着一行小字:刘氏先祖,1898。
"地下室..."刘鸣喃喃自语,想起了父亲未说完的话。他环顾四周,在厨房旁边发现了一扇低矮的木门。门上的铁锁已经生锈,但钥匙仍能转动。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陡峭狭窄,每踏一步都伴随着木材的呻吟。刘鸣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光束刺破了浓重的黑暗。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堆满了各种旧物——褪色的地图、发黄的书籍、几个上锁的木箱。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那张红木书桌,桌面上放着一盏铜制油灯和一摞整齐的笔记本。
刘鸣走近书桌,发现中间抽屉上挂着一把小巧的铜锁。他试了试遗产中的钥匙,完美契合。抽屉里只有一本黑色皮面日记本和一枚古怪的铜钱——铜钱中央不是常见的方孔,而是一个扭曲的五角星图案。
翻开日记本,第一页写着父亲熟悉的笔迹:"关于刘氏诅咒的研究,1998年始"。刘鸣的心脏猛地一缩。诅咒?父亲从未提起过什么诅咒。
随着阅读深入,一个可怕的家族秘密逐渐浮出水面。根据父亲的记录,刘家自清末以来就受到一种神秘诅咒的困扰——每一代长子都会在三十岁前离奇死亡。祖父死于二十九岁,曾祖父死于二十八岁...死因各异,但都诡异得无法用常理解释。
"我原以为这只是迷信,"父亲在笔记中写道,"直到我发现所有死者身上都出现了相同的标记——胸口处的五角星形淤青。这个图案与祖宅地下室墙上的符号完全一致..."
刘鸣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胸口。再过三天就是他三十岁生日了。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刘鸣猛地抬头,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剧烈晃动。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外,还有...脚步声?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正从楼上向地下室门口移动。
"有人吗?"刘鸣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没有回应,但脚步声停了。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然后——
"砰!砰!砰!"三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从地下室门口传来,力道之大让整个门框都在震动。刘鸣几乎跳了起来,手机从手中滑落,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后熄灭了。黑暗如潮水般将他吞没。
他颤抖着摸索地上的手机,指尖却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一只人手?刘鸣惊叫一声缩回手,终于摸到了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清了地上的东西: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胸口缝着一颗五角星,和他手中的铜钱图案一模一样。
"离开这里..."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近得仿佛说话的人就贴着他的后背。刘鸣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地下室,只照亮了灰尘的舞蹈。
他再也无法忍受,抓起父亲的笔记和那枚古怪铜钱,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就在他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头顶的灯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落下。刘鸣护住头部冲上楼梯,推开厨房门时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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