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解腐丹,苏清颜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一些,轻轻点了点头。可这点头的动作,似乎牵动了肠道,一股明显的气流不受控制地向下窜去。她猛地夹紧双腿,凭借意志力硬生生将那即将破体而出的尴尬憋了回去——这荒山野径虽无旁人,但在林默身边……她脸颊瞬间飞红,急忙岔开话题:“嗯,那你千万小心。刘毒此人,心思诡谲,前几场比试,都是靠着手撒毒粉干扰对手视线,再行偷袭。她的佩剑之上,据说也淬了微毒,虽不致命,却能迟缓灵力运转,莫要让她近身。”
林默察觉到了她那瞬间的僵硬和绯红的脸颊,从善如流地接话,并未提及她的异样:“我知道。剑鞘之上已涂了特制的‘清毒膏’,她的毒剑,碰不到我。”两人说话间,脚下崎岖的山路渐趋平坦,远处,外门练剑场那标志性的青石顶已然在望。场周竖立的各色灵旗,在愈发明亮的晨光中猎猎飘扬,宛如一片片绚丽的流云。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人声鼎沸的外门练剑场。青石铺就的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场地中央,用掺了灵力的白色粉末画出了一个直径约十丈的硕大圆圈,粉末闪烁着微光,构成了清晰的边界。四周看台上,早已挤满了身着淡蓝色外门弟子服的年轻修士,如同聚集的灵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为熟识者加油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苏灵儿早已在靠前的位置占好了座。她今日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弟子服,领口点缀着两颗圆润的小珍珠,是去年生辰时苏母所赠。头发梳成俏皮的双丫髻,发梢系着同色的粉色丝带,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活泼得像只林间小鹿。她身旁放着一个红木食盒,上面雕刻着灵果图案,里面装着温热的灵浆和清洗干净的各类灵果,显然是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灵膳房准备的。
“清颜师姐!林师兄!这边这边!”苏灵儿眼尖,看到他们立刻挥舞着手里的灵果高声呼喊,清脆的嗓音如同山涧灵泉叮咚,引来了周围不少目光。
苏清颜走过去,在苏灵儿身旁坐下,下意识地将宽大的外袍领口拢紧了些——观众席上人流密集,显得有些闷热,风也难以穿透。刚坐下,小腹那熟悉的胀意便再度袭来,肠内传来“咕噜咕噜”两声不算响亮的鸣叫。她赶紧用外袍的下摆巧妙地盖住腹部,假装整理裙摆,低声问道:“灵儿,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早?李婆婆那边的灵菜不用帮忙采摘了吗?”
“李婆婆特意准了我假,让我安心看比赛呢!灵菜她让张婶帮忙了!”苏灵儿笑嘻嘻地打开食盒,里面淡紫色的灵浆盛在透明的玉杯中,兀自散发着袅袅热气,“这是用紫灵果和晨露灵蜜现榨的,我让膳房的师兄一直温着。林师兄比赛前喝一口,最能补充灵力!清颜师姐你也喝一杯,紫灵果安神,你别太紧张了。”
苏清颜接过温热的玉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心中一暖。她小啜了一口,甜丝丝的、蕴含着温和灵力的浆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流,让她忍不住轻轻眯起了眼。可这暖流似乎刺激到了本就敏感的肠胃,腹中的胀意陡然加重,又是一阵更为清晰的“咕噜”声。她慌忙放下玉杯,用手悄悄按住小腹,试图将那不听话的气体压制下去,然而越是压制,那蠢动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微风拂过灵草叶尖的排气声,还是不受控制地泄漏了出来。
苏清颜瞬间僵直了身体,脸颊腾地一下红得像熟透的赤焰果。她几乎是本能地、飞快地用手在身后轻轻扇动——万幸,观众席上人声嘈杂,苏灵儿又正低头专心致志地给一个灵果剥皮,似乎并未察觉。她刚暗自松了口气,另一股更强的气流却又汹涌而至。
“噗、噗——”
这次是两声连续的、比之前稍响一些的排气,带着一丝紫灵果特有的甜香和肠胃浊气混合的、难以言喻的味道。
“咦?”苏灵儿恰好抬起头,小巧的鼻子皱了皱,疑惑地看向苏清颜,“清颜师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有点像熟过头灵果的味道?是不是旁边哪位师兄师姐带的灵果坏了?”
苏清颜的脸更是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忙不迭地摇头,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没有吧?许是……许是旁边弟子携带的幽冥草气味?你看那边王师兄手中拿着的,不就是幽冥草么?”她急中生智,指向不远处一名弟子手中握着的、散发着清苦气味的药草。苏灵儿“哦”了一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继续啃她的灵果去了。苏清颜这才悄悄抚了抚胸口,掌心已是一片湿冷的汗意。
她将目光投向比赛场地,林默已前往登记处报到。他身着银蓝色的内门弟子服,高阶灵蚕丝织就的衣料在晨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泽,立于一片淡蓝色之中,宛如鹤立鸡群。阳光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他正低头与登记执事交谈,嘴角噙着淡然的笑意,神色从容,连握着阵盘的手指都稳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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