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耽搁,也顾不上浑身难受了,紧紧攥着定魂珠,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了那条白光铺成的虚幻路径。
说来也怪,一脚踩上去,虽然还是那种虚不着力道的感觉,但周围那些吵死人的噪音和扭曲的光影好像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开了一些,虽然还能感觉到,但没那么刺挠人了。这让林栀好歹能喘口气,集中精神跟着光路走。
她沿着这条光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在这儿就是个屁,根本没概念。她只觉得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沉,灵魂深处的刺痛一阵阵袭来,全靠一股“必须回去”的意念硬撑着。那个暗红色的印记,像个冰冷的监视探头,时不时就“烫”她一下,提醒她自己的存在。她试着用自己那点可怜的精神力去碰了碰它,结果差点没疼得叫出来,那印记反应激烈得跟被捅了马蜂窝似的,吓得她再也不敢乱动。
就这么走着,机械地迈着步子,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忽然,她看到前方的白光路径到了尽头。
尽头那里,不是一个门,而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由深蓝色和纯白色符文交织成的稳定光涡。光涡的另一头,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让她心安的气息——是那棵老银杏树的味道,是那座寂静老宅的味道!
出口!找到出口了!
林栀心头一阵狂喜,也顾不上浑身散架般的疼痛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那光涡冲了过去。
就在她一只脚迈入光涡的瞬间,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凉滑腻的水膜,周围的景象猛地一晃,彻底变了样。
混乱的色块和噪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带着霉味和木头香的空气。她站在那间书房里,沉重的红木书架好端端地立在墙边,挡住了后面那扇要命的金属门。她,真的回来了!
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一股根本无法抵抗的、仿佛把她整个人都掏空了的虚弱感,混合着灵魂被瞬间抽离的剧痛,山呼海啸般猛地涌了上来!之前在“间隙”里全靠意志硬撑,现在一回到相对安稳的现实,身体和灵魂积累的所有创伤和透支,一下子全爆发了!
她眼前瞬间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屋里有没有人,就感觉双腿一软,整个人跟断了线的木偶似的,直挺挺地朝前栽倒下去。
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没的前一秒钟,她好像感觉到一股挺柔和的力量托了她一下,没让她脸先着地。同时,一个带着惊愕、还有点凝重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钻进她几乎罢工的耳朵里:
“小姐?!你……你怎么从这儿……咦?这光芒……是‘定魂珠’?!老天……你身上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但她脑子已经成了一锅粥,根本转不动了,眼前彻底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林栀感觉自己像一片叶子,在这片粘稠的黑暗里飘来荡去。灵魂跟被放在炭火上烤一样,滋滋作响,又像是被无数根看不见的细针扎着,疼得她真想直接晕过去算了。那个暗红色的印记,在黑暗里格外显眼,像个散发着不祥红光的伤口,又像一只恶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
偶尔,会有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流进来,像夏天喝到的冰镇泉水,稍微浇灭一点灵魂上的灼痛感。这感觉是从她紧紧攥着的右手传来的——是定魂珠。
还有另一股力量,更庞大,更古老,带着一种苍茫的气息,似乎小心翼翼地在她灵魂周围打转,尤其是靠近那个红色印记的时候,显得特别谨慎,甚至……有点不敢靠近的意思?那感觉,就像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遇到了从来没见过的毒蛇,不敢轻易下手。
昏昏沉沉中,她耳朵边好像断断续续飘过一些说话声,听不真切,跟隔着水似的。
“……魂力透支得太厉害了……还有强行容纳异种能量造成的侵蚀……能捡回一条命,真是祖宗保佑……”这是一个没听过的、声音有点沙哑的老头在说话。
“……幸好有定魂珠暂时稳住了根基,但那个‘标记’……老夫行医驱邪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邪门的东西,像是活的,长在魂魄根子上了,硬来的话,恐怕……”这是那个之前托住她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沉重。
“……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救她……辰言那边不能再等了……”这个声音虽然虚弱,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是苏婉清婆婆!
辰言……
听到这个名字,林栀昏沉的意识像被针扎了一下,开始拼命挣扎,想要醒过来。
又不知道在黑暗里飘了多久,灵魂深处那要命的剧痛终于慢慢消停了些,变成了一种更深沉的、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和虚弱。林栀的眼皮动了动,沉重得像挂了铅块,她使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睁开一条缝。
模糊的光线透进来,视线慢慢清晰。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上,身上盖着软和的锦被,被面是暗蓝色的,绣着简单的云纹。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都是深色木头做的,透着股老物件儿的沉稳劲儿。窗户开着,外面就是那个荒废的庭院,那棵巨大的银杏树沉默地立着,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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