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窄巷里飘着廉价盒饭的香味,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厉沉舟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手里捏着半瓶劣质白酒,瓶身的标签已经皱巴巴的。他头发凌乱,胡茬疯长,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夹克沾满了污渍,早已没了当年厉氏集团总裁的半分模样。
三个月前从苏晚的出租屋被赶出来后,他换了好几份工作,餐厅服务员嫌累,工地搬砖嫌苦,最后干脆辞了工,靠着偶尔打零工赚的钱混日子,每天不是喝酒就是发呆,活得像个行尸走肉。可就算这样,他心里的执念也没半分消减,苏晚的名字,还是像魔咒一样,日夜缠绕着他。
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厉沉舟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苏晚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厌恶和冰冷,显然是特意来找他的。
“厉沉舟。”苏晚在他面前站定,声音像淬了冰,“我找了你很久。”
厉沉舟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找我?想我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苏晚的声音更冷了,“我是来告诉你,离我远点,离我的公司远点,离我身边所有的人远点。”
她最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公司也时不时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投诉,查来查去,线索都指向了厉沉舟。她忍无可忍,费了好大的劲,才通过以前的一些关系,查到了他住在这里。
“离你远点?”厉沉舟站直身体,酒精让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他逼近苏晚,身上的酒气和汗味扑面而来,“苏晚,你凭什么让我走?这个城市又不是你的,我想在哪就在哪。”
“凭你现在像条丧家之犬,凭你只会纠缠不休,凭你让人恶心!”苏晚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厉沉舟,你哪远滚哪去!”
这七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厉沉舟的心里。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瞬间变得阴鸷,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褪去不少,只剩下刺骨的愤怒和不甘。
“你再说一遍?”厉沉舟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死死地盯着苏晚,像是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苏晚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再次重复:“厉沉舟,你哪远滚哪去!”
她的声音清亮,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巴掌一样,扇在厉沉舟的脸上。
厉沉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他没想到,苏晚竟然这么绝情,竟然会用这么刻薄的话骂他。可不知怎的,心里的愤怒中,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兴奋——至少,她还愿意花时间来找他,还愿意对他发脾气,这说明,他在她心里,还不是完全无关紧要。
“你再说三遍。”厉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偏执,“我让你再说三遍。”
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这么要求。但看着他那副疯癫的模样,她心里的火气更盛。她就是要让他彻底死心,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好,我满足你。”苏晚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厉沉舟,你哪远滚哪去!厉沉舟,你哪远滚哪去!厉沉舟,你哪远滚哪去!”
三遍话,字字铿锵,带着她所有的厌恶和决绝。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几个路过的行人察觉到这边的不对劲,纷纷停下脚步,远远地围观着,小声议论着。
厉沉舟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扭曲,眼神里的偏执也越来越浓。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苏晚为他情绪失控的样子,哪怕是愤怒,哪怕是厌恶,也比冷漠要好。
“不够。”厉沉舟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疯狂,“再说十遍。苏晚,我让你再说十遍!”
“你疯了!”苏晚气得浑身发抖,“厉沉舟,你别得寸进尺!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发疯!”
“你不说,我就不离开。”厉沉舟往墙上一靠,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我会每天都去你的公司楼下等你,每天都给你发信息,每天都出现在你能看到的地方。你想让我消失,就乖乖照我说的做。”
他知道苏晚最在乎她的公司,最在乎她现在平静的生活,他就是要抓住她的软肋,逼她妥协。
苏晚看着他那副无赖的模样,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知道,厉沉舟说到做到,如果她不照做,他真的会每天都来纠缠她,毁了她现在的一切。
为了能彻底摆脱他,为了能保住自己平静的生活,她只能忍。
“好,我说。”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屈辱。
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冰冷的决绝,开始一遍遍地重复:“厉沉舟,你哪远滚哪去!”
第一遍,声音带着愤怒。
第二遍,声音带着屈辱。
第三遍,声音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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