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关外有个叫靠山屯的小地方,屯子东头住着个叫赵老四的汉子。这赵老四是个做小买卖的,平日里挑着担子走村串巷,卖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他这人精明过了头,担子里总备着两杆秤——一杆是准星足量的“公道秤”,专给那些懂行识货的主顾;另一杆却是做了手脚的“黑心秤”,用来糊弄老实人。
这年腊月二十三,小年夜,赵老四从外村收账回来,路过老林子时已是傍晚。天阴沉沉的,飘着雪花,他急着赶路,不料在岔道口迷了方向。正焦急时,忽见前方有盏灯笼晃动,提灯的是个白胡子老头,穿着古旧的长衫,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赵老四心里发毛,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老头?但看对方慈眉善目,不像歹人,便壮着胆子上前问路。
老头捋须笑道:“赵掌柜这是要回靠山屯吧?前面山路被雪封了,不如随我到庄上歇歇脚,明早再走不迟。”
赵老四犹豫间,老头又补了句:“我那庄上正好缺些日用杂货,赵掌柜若有存货,不妨做笔买卖。”
一听有生意,赵老四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得多想,便跟着老头往深山里去。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竟有一座气派的大宅院,朱门高墙,檐下挂着红灯笼,像是大户人家。
老头自称黄三爷,将赵老四引进厅堂,吩咐下人备酒菜。酒过三巡,黄三爷果然提出要采买些货物,而且数量不小,光是盐巴就要五十斤,布匹二十丈,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赵老四心中窃喜,这可是笔大买卖!他悄悄摸了摸担子里的黑心秤,暗想这荒山野岭的,对方肯定不懂行情。
谁知黄三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眯眼笑道:“赵掌柜,我们这庄子上的人,最看重公道二字。买卖成交前,可否借你的秤一观?”
赵老四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取出那杆黑心秤。黄三爷接过秤,仔细端详片刻,忽然摇头叹息:“可惜啊可惜,这秤星偏差,怕是要短斤少两啊。”
赵老四顿时冷汗直冒,支吾着想要辩解。黄三爷却摆摆手,命人取来一杆乌木秤杆、黄铜秤盘的老秤。这秤造型古拙,秤砣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透着几分诡异。
“这是我们庄上祖传的‘良心秤’,最是公道不过。”黄三爷将秤递给赵老四,“明日交易,便用此秤称量,如何?”
赵老四接过秤,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秤杆上的星点金光闪闪,仿佛活物般微微跳动。他虽不情愿,但见黄三爷目光如炬,不敢反对,只得连声应允。
当夜,赵老四被安置在西厢房歇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这庄子诡异——下人走路无声,窗外偶有黑影闪过,还伴着窸窸窣窣的怪声。半夜起来小解,他隐约听到厨房有人说话。
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三爷为何对这凡人如此客气?他那黑心秤,分明是要坑骗咱们!”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笑道:“你懂什么,三爷这是在点化他。若是执迷不悟,哼哼...”
赵老四吓得尿意全无,蹑手蹑脚溜回房间,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赵老四被带到仓库称货。他战战兢兢地拿起那杆“良心秤”,先称了盐巴。说来也怪,明明是五十斤的分量,秤杆却高高翘起,仿佛轻了许多。
黄三爷抚须笑道:“看来赵掌柜的货,比报的数还要足些啊。”
赵老四心中诧异,又去称布匹。同样是二十丈的布,量出来却多出了三五尺。更奇的是,凡是经这杆秤称过的货物,都显得格外鲜亮——米粒饱满晶莹,布匹柔软光泽,连盐巴都雪白了许多。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老四目瞪口呆。
黄三爷意味深长地说:“这秤称的不是分量,是良心。你虽然想用黑心秤欺我,但货物本身是实实在在的,足斤足两,所以称出来反而多了。”
赵老四满面通红,羞愧难当。
交易完毕,黄三爷多付了三成银钱,说是补足公道。临别时,他郑重告诫赵老四:“赵掌柜,回去后务必更换一杆准秤。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度量衡关乎天理人心,不可儿戏啊!”
赵老四连连称是,背着钱袋快步下山。走出老远回头一看,哪有什么大宅院?分明是一片荒坟野冢!他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跑回靠山屯。
回家后,赵老四病了三日。病愈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砸了那杆黑心秤,重新请人做了准星十足的公平秤。说来也怪,自那以后,他的生意反而越来越红火,不仅老主顾更加信任,连远处村镇的人都慕名而来。
半年后的一天傍晚,赵老四关店盘点,忽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个面生的老太太,挎着篮子,说要买盐。
赵老四称盐时,老太太冷不丁问道:“掌柜的,你这秤准不准啊?”
“老人家放心,我这秤经过黄三爷点化,最是公道不过。”赵老四脱口而出。
老太太眼睛一亮:“你见过黄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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