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没察觉她的异样,自顾自道:“昨儿个户部尚书见了我,还说‘七爷将来定是储君’,我虽没应,心里却……”“七儿!” 苏凝的声音陡然变沉,筷子在碟子里划出轻响,“储君二字,是能乱说的?”
七皇子被她吓了一跳,委屈地低下头:“我只是……”“只是什么?” 苏凝放下筷子,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带 —— 那是上个月她让人做的,玉扣上刻着 “平安” 二字,“记住,你是皇子,不是太子。父皇还在,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窗外的玉兰花被风吹得又落了几片,像谁在无声地叹息。苏凝看着儿子懵懂的脸,忽然明白皇上的隐忧从何而来 —— 七皇子的锋芒,她的权势,像两棵长太旺的树,根须早已缠进了皇权的土壤,哪怕她从未有过二心,也终究成了让帝王忌惮的存在。
夜深时,苏凝坐在灯下重看《明史》。“外戚专权” 四个字被她用朱笔圈了又圈,墨迹晕开,像朵正在腐烂的花。她想起刚入宫时,母亲塞给她的玉坠,说 “不争是争”,那时不懂,如今才懂,可懂了又如何?这权势的漩涡,一旦卷进来,就再也退不出去了。
她提笔在《后宫采买新规》的末尾添了行字:“凡重大事宜,需奏请皇上定夺”,墨迹干了又晕,晕了又干,像在纸上写满了无奈。窗外的风还在吹,玉兰花落得更急了,仿佛要在天亮前,把所有的白瓣都铺满坤宁宫的青砖,提醒她:再盛的花,也有落的时候;再稳的权势,也藏着看不见的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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