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似乎早已料到永宁会由此一问,从容道:“贞人不必担忧。老夫既然前来,自有安排。殷都虽危,亦有其运转的缝隙。公子受与公子启相争,注意力皆在对方身上,对于‘消失’的贞人,短期内未必会全力追索。老夫可助贞人,避开各方耳目,悄然离开殷都,取道隐秘路径。”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贞人莫非忘了?‘天命大巫’之名,应当……归位。”
归位?
永宁心中一动。姜子牙这个词用得极其微妙。
房间内再次陷入寂静。
永宁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信息来重新梳理脉络。
至于太姒、姜子牙、公子受……她都不能相信任何一人。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姜子牙,眼神中已有了决断:“尚公之意,吾明了。吾还需思量。况且,吾尚有一桩私事,必须了结。”
姜子牙闻言,并不意外,只是颔首道:“理应如此。贞人若有意,可随时来此寻吾。”
他没有逼迫,给予了充分的余地。
永宁看着姜子牙施施然起身离去的身影,心中的波澜却久久未能平息。
姜子牙……似乎和她印象中的和蔼可亲老先生形象有些出入了……
她不能太急,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她需要更全面、更细致的情报和信息来验证一切,评估风险,并看清殷都此刻真实的权力图谱。
时间紧迫,她必须高效行动。
所幸,她并非毫无根基。
她像一只精密的蜘蛛,开始同时振动多根丝线。
她首先找到了占氏粮铺的梁掌柜。这是她当初短暂帮工的地方。梁掌柜为人精明却不失厚道,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甚多,消息灵通,且对永宁还算和善。
永宁没有暴露身份,依旧以“巫妇”,借口想打听些城中动向,以便决定是否做些小生意,提着一盒寻常点心拜访了梁掌柜。
在粮铺后堂,借着查看新米成色的由头,梁掌柜压低声音,如同往常闲聊般说道:“最近城里可不太平哟。贵人老爷们车马来往得紧,听说……宫里那位……”
他指了指王宫方向,摇了摇头:“怕是熬不了太久了。现在啊,街上都在传,说公子启仁德,怕是众望所归啊。连少师箕子和太师比干那样的大人物,都频频去大王子府上呢。”
他絮絮叨叨,又说了些市井对两位王子的评价,公子启多是“贤明”“仁厚”,而公子受则偏向“勇武”“威严”,甚至带点“暴戾”的隐晦批评。这些来自最底层的声音,虽然粗糙,却往往能反映出某种被引导的舆论风向。显然,在舆论造势上,公子启一方占据了绝对上风,连箕子和比干这样的重臣公开或半公开的倾向,也极大地影响了民间观感。
除此之外,永宁重新支起了她那简陋的卦摊。地点选在西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客源混杂,便于隐匿。她不以精准预言取胜,而是凭借其超越时代的洞察力和心理学技巧,结合看似模棱两可实则直指人心的卦辞,很快就在底层市民和部分小商人中积累了不错的口碑。
在为人“解惑”的同时,她也在“倾听”。前来占卜者,或多或少都会透露自身的忧虑和所见所闻。她从几个为贵族府邸运送杂物的小贩口中,印证了梁掌柜关于箕子、比干频繁出入公子启府邸的消息。还有一个在太师府外围做洒扫的仆役,忧心忡忡地来问前程,言语间透露出太师近日心事重重,常与幕僚商议“立嫡立长”之礼法,其倾向不言自明。
卦摊成了她被动接收底层信息和验证上层动向的绝佳窗口。
还有“鬼街”,这里充斥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买卖和情报交换。
永宁通过之前的一些渠道,联系上了一家信誉尚可的易器作坊。在这里,她花费了一些从周原带来的、品质上乘的玉料,购买了几条关键信息。
确认了公子启目前声望极高,许多原本中立的贵族和方国都在向他靠拢,认为他是最稳妥的继承人选。
还得到了一条关于姜子牙的、令人玩味的消息。
此人确实曾在公子启门下出现过,但并非座上宾,更像是……混迹于门客中最底层的那一类。有消息称,他甚至需要通过花钱打点,才勉强得了个“国人”身份,国人就是拥有城内居住和服役权利的自由民,但始终未能进入公子启的核心圈子,更未被举荐进入商朝官僚体系。近期,他似乎是以民夫或低级兵卒的身份被征调,负责一些运送粮草、修缮战车、看守仓库之类的杂役,地位极其低下,与“智者”、“谋士”的形象相去甚远。
这条信息让永宁眉头紧锁。
姜子牙混得如此不堪?是他刻意伪装,还是他投靠公子启的行动彻底失败了?若他真如此无能,太姒的评价又从何谈起?他来找她的底气何在?
与此同时,永宁又联系上吕越。
吕越的消息更为广泛。
公子启在民间的口碑也远远好于公子受,隐隐约约民间有一股拥护公子启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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