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虺蛇之患暂压,炎汉城威名更盛,声浪翻过荒原,竟传至那雄踞东方的大唐边境。
这一日,城东官道烟尘起,三支仪仗鲜明、风格迥异的队伍并辔而来。
旗号分别绣着“镇岳”、“定远”、“安民”,正是大唐边境三大重城的联合使团。其势煊赫,其意难测。
城主府议事厅,诸葛亮端坐主位,左右徐庶、庞统、张飞、赵云等核心肃立,气氛凝重。伊籍引三城使者入内。
镇岳城使者乃一虬髯武将,抱拳朗声道:“诸葛城主,久仰!听闻贵城有‘道食’妙品,丹药精良,更兼阵法玄奇。我等奉城主之命,特来求购一批‘矿奴’,用以开采边境新发现的‘烈阳玉矿’。价钱,好商量!”
“矿奴?”张飞豹眼一瞪,声如闷雷,“俺听这词就膈应!要买矿石便买矿石,要什么人奴?!”
定远城使者是位文士,捻须轻笑:“张将军息怒。烈阳玉矿深处地火脉,环境酷烈,凡人难以久持。需得身具修为、皮糙肉厚之辈,方能胜任。贵城近日流民汇聚,想必不乏此类‘资源’。我等愿出高价,各城求购三千之数,不知诸葛城主意下如何?”
安民城使者亦附和:“正是。此乃互利之事。贵城得灵石资源,我等得开采劳力,两便。”
厅内一时寂静。徐庶、庞统眉头紧锁,糜竺面露沉吟,张飞已是怒发冲冠,几欲发作。
诸葛亮羽扇轻摇,面色无波,正欲开口。
忽然,他心有所感,抬头望向厅外东方天际。众人随之望去,只见一缕微不可察、却纯正浩然的紫气,如同游龙,自云层缝隙中悄然垂落,无声无息没入诸葛亮眉心!
诸葛亮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决绝。
那是远在珍馐天的主公刘备,以自身气运为引,跨越虚空传来的明确意志——仁德为本,民为邦本!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三位使者,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三位使者,请回吧。”
“炎汉立城,承天命,继道统,行仁政。疆土,一寸不让;子民,一人不贩!”
“矿奴之求,触及我炎汉立世之基,恕难从命!”
话语铿锵,如金玉坠地。厅内炎汉众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杆。
三位使者脸色顿变。镇岳使者沉声道:“诸葛城主,何必拒人千里?此乃大唐边境三城共同之意,莫非贵城欲同时得罪我三方不成?”
“非是得罪,而是道不同。”诸葛亮羽扇微顿,“若贵城需烈阳玉矿开采之助,我炎汉可提供特制‘避火符’、‘清凉丹’,乃至可租赁改进型‘开山傀儡’。若需矿石,可按市价公平交易。但以人为奴,戕害生灵,此事,绝无可能!”
庞统在一旁阴恻恻补了一句:“嘿嘿,我炎汉子民,纵是流落至此,亦得律法庇护,安居乐业。岂是尔等口中可随意买卖的‘资源’?三位还是趁早熄了这念头,谈谈正经生意罢!”
张飞更是按捺不住,一步踏前,凶煞之气逼人:“听见没?不卖!再啰嗦,信不信俺老张把你们也当‘矿奴’扔进地里去试试?!”
三位使者被张飞气势所慑,又见诸葛亮态度决绝,毫无转圜余地,心知此事难成。
镇岳使者冷哼一声:“既如此,我等告辞!但愿贵城他日,莫要后悔今日之决!”说罢,拂袖便欲离去。
“且慢。”
诸葛亮声音再次响起。
“三位远来是客,虽所求不合,然我炎汉亦非不通情理。伊籍先生,代我送送三位使者。”
“至于避火符、清凉丹、开山傀儡乃至道食、丹药等物,若贵城仍有兴趣,可随时派人与糜竺先生接洽。炎汉城,欢迎一切公平之贸易。”
一番话,软中带硬,既表明了底线,又留下了合作空间。
三位使者面面相觑,终究没再放什么狠话,在伊籍的“陪同”下,悻悻离去。
……
使者走后,张飞兀自气愤难平:“呸!什么玩意儿!竟敢跑来买人?当咱们是牲口贩子不成!”
赵云沉声道:“看来我等崛起,已引起周边大势力注意。日后此类事端,恐不会少。”
徐庶颔首:“然军师今日处置,刚柔并济,甚妥。坚守底线,亦不彻底断绝往来。”
庞统眯着眼:“那缕紫气……是主公之意?”
诸葛亮微微点头,望向东方,目光悠远:“主公虽身处迷雾,然心念与我等同在。仁德之道,便是炎汉永不偏移之航向。”
糜竺笑道:“拒了矿奴,却开了其他贸易门路,未必是坏事。我观那三城使者,虽有不悦,但对我们的货物,还是眼热的很。”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恢复清明:“传令下去,加紧炼制避火符、清凉丹,改进开山傀儡。他们既然需要,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要让世人知晓,炎汉之城,非是倚仗武力或贩卖人口立足。”
“我等所恃,乃是仁德之心,工匠之巧,商贸之通,以及……不容践踏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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