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来,周身已萦绕着化不开的死气,掌心的圣光变成了灰黑色的邪能,十四岁的年纪,就此沦为旁人眼中“异类”的亡灵法师。可她骨子里的执拗没改,哪怕被死气缠身,也始终不肯真心为莫克效力,借着外出搜寻物资的机会,偷偷放走被抓的凡人,避开阳光法师与亡灵法师的正面冲突。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十六岁的吉娜循着一丝微弱的圣光气息,躲进了黑森林深处的一处隐蔽山洞——那气息带着濒死的虚弱,像是有阳光法师受了重伤。
山洞里阴暗潮湿,空气中飘着浓烈的血腥味与死气的对冲气息。吉娜举着凝聚起的、仅存一丝纯净的圣光(那是她拼尽全力护住的本源,未被死气彻底污染)往里走,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男人——他穿着阳光城的淡金法袍,袍角被撕裂,沾满了血污与尘土,左肩被一道死气凝成的爪痕贯穿,伤口周围的皮肤已泛出大片青黑,胸口更是插着半根断裂的亡灵骨箭,圣光气息微弱得几乎要熄灭,意识模糊间,还在断断续续地咳着血。
“撑住!”吉娜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哪怕她已是亡灵法师,骨子里那份属于阳光法师的悲悯,从未真正消散。她先将掌心仅存的纯净圣光覆在他的左肩伤口上,淡金色的光芒与死气剧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她咬着牙催动体内仅存的本源,一点点将侵入经脉的死气逼出;又从怀中摸出藏着的、未被死气污染的圣光草药(那是她偷偷留存的,总想着有朝一日能靠它净化自身),嚼碎后小心翼翼地敷在他胸口的箭伤处,用撕下来的干净袍角仔细包扎好。
男人缓缓睁开眼,虚弱的目光落在吉娜脸上,声音沙哑:“你……你是……”他能感受到她周身的死气,却又在她掌心的圣光里,嗅到了阳光城独有的、温暖的气息。
“别说话,保住力气。”吉娜打断他,语气带着刻意的冷硬,却还是伸手扶着他,让他靠在更舒适的石壁上,“我是吉娜,能暂时帮你压制死气。”
男人名叫房建,是阳光城的正式弟子,不久前参与了一场对抗亡灵法师的大规模战役——亡灵法师城突袭阳光城的物资中转站,他为了掩护同门撤退,独自留下来断后,寡不敌众下被数名高阶亡灵法师重创,拼尽最后一丝圣光破开重围,逃到这山洞时,已是油尽灯枯。
接下来的日子,吉娜便留在了山洞里照顾他。她每天清晨趁着天未亮,偷偷去山林里采摘能中和死气的草药,汲取带着晨露的纯净山泉,回来后用自己仅存的圣光,混合草药熬成汤剂,一点点喂进房建嘴里;夜里,她会坐在他身边,用掌心的微光护住他的魂火,避免死气趁他昏迷时侵入心脉。房建的伤势渐渐好转,也渐渐知晓了吉娜的遭遇——她十四岁被掳、被迫沦为亡灵法师,却始终守着阳光法师的底线,这份坚韧与善良,让房建心中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你本可以杀了我,向莫克邀功。”一日,房建靠在石壁上,看着吉娜低头整理草药,轻声说道。
吉娜动作一顿,抬头时眼中带着一丝复杂:“我虽被死气缠身,却还没忘了自己是谁。阳光法师的教义,是守护,不是杀戮。”
房建笑了,那笑容很轻,却像一束光,照进了吉娜被死气笼罩的灰暗世界。他开始主动和吉娜说话,讲阳光城的日常,讲同门间的训练与嬉闹,讲圣光的修行法门;吉娜则听着,偶尔会想起自己在阳光城的日子,脸上渐渐有了久违的笑意。山洞里的时光过得很慢,死气与圣光的对冲渐渐变得温和,两颗心在朝夕相处中,悄悄靠近。
有一次,吉娜外出寻找草药时,遇到了一只三阶亡灵豹,被其利爪划伤了手臂,死气趁机反噬,回来时脸色惨白。房建挣扎着起身,将自己凝练的圣光渡给她,虽微弱,却带着纯粹的温暖:“以后,换我护着你。”就是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吉娜心中的防线,她望着房建认真的眼神,眼泪无声地滑落——这四年来,她见惯了莫克的残忍、亡灵法师的冷漠,早已忘了被人守护的滋味。
十七岁的吉娜,在这处隐蔽的山洞里,与房建定下了相守的约定。伤势痊愈后,两人没有离开,在洞口布下简单的隐匿符文,靠着山林里的资源过活:房建用圣光净化水源与食物,吉娜则用自己对死气的感知,避开过往的亡灵与阳光法师。日子清贫却安稳,清晨一起看日出染红山巅,傍晚并肩听风声穿林而过,一年后,他们的儿子房吉出生了。
小小的婴儿裹在房建用兽皮缝制的襁褓里,哭声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瞬间填满了山洞的冷清。吉娜抱着孩子,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眼泪又一次落下——这是她沦为亡灵法师后,第一次感受到纯粹的喜悦,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孩子的脸颊,轻声说:“房吉,娘会护着你,一辈子都护着你。”
房吉的到来,让这个山洞成了真正的家。吉娜不再总想着自己的遭遇,每天忙着给孩子喂奶、做柔软的兽皮小衣;房建则每天出去狩猎、采摘,回来时总会带一朵山野间的小野花,插在吉娜耳边。看着房吉从只会哭,慢慢学会翻身、爬行,再到跌跌撞撞地喊“娘”“爹”,吉娜的脸上,渐渐有了属于母亲的温柔光彩,周身的死气,似乎都因为这份暖意,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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