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你……你听到了吗?”他看着她,声音因为激动而低沉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他反复说着这句话,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确认这巨大的喜悦是真实的。
明兰看着他这般失态的模样,与自己初时的怔忡如出一辙,心中那点茫然瞬间被暖流冲散,化作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感。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唇角却高高扬起,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嗯!听到了!侯爷,我们有孩子了!”
得到了她的回应,顾廷烨眼中的狂喜几乎要满溢出来。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胸腔里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但那飞扬的眉梢和亮得惊人的眼眸,依旧泄露了他难以自抑的激动。他扶着明兰,让她缓缓坐下,自己则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眼神,如同在凝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可有何处不适?常嬷嬷,夫人如今需要如何调理?饮食起居需注意些什么?你速速详细道来!”他连珠炮似的发问,语气急切而郑重。
常嬷嬷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孕期注意事项一一禀报,从饮食禁忌、安胎药材到日常行动、情绪调养,事无巨细。顾廷烨听得极其认真,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不时还追问几句细节,那专注的神情,比处理最棘手的军务时还要严肃几分。
明兰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侯爷,不必如此紧张,嬷嬷方才也说了,脉象稳健,只需仔细将养便是。”
“如何能不紧张?”顾廷烨立刻反驳,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因激动而有些汗湿,“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万万不能有丝毫闪失。”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望进她眼里,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定,“从今日起,府中一切以你为重。你只需安心静养,其他诸事,皆不必操心。”
他随即转向侍立在一旁、同样满脸喜色的丹橘、小桃等人,沉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夫人有孕,乃侯府头等大喜事!一应份例皆按最高规制,所有人等务必精心伺候,若有半分怠慢,严惩不贷!另,府中所有人,赏三个月月钱!”
“谢侯爷赏!恭喜侯爷!恭喜夫人!”下人们顿时喜气洋洋地跪倒一片,欢呼道贺之声不绝于耳。
澄园内外,瞬间被这巨大的喜讯所笼罩,处处洋溢着欢欣鼓舞的气氛。
自这日起,顾廷烨对明兰的呵护,可谓到了无微不至、近乎“严苛”的地步。
他亲自过问明兰每日的膳食单子,务必要求营养均衡、清淡适口,但凡听说对孕妇有益的食材,立刻吩咐厨房采买制作。他下令将澄园内所有门槛皆包上软布,地面务必保持干燥平整,防止明兰滑倒。他甚至减少了外出应酬和在衙门的时间,尽可能多地留在府中陪伴明兰,即便有公务处理,也多在书房,且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过来看她一眼,确认她安好。
夜间,他更是警醒,明兰稍有翻动,他便立刻醒来,低声询问是否不适,需不需要喝水。明兰偶有孕吐反应,食欲不振,他便想方设法哄着她多用一些,或是陪她在园中散步,以增食欲。
这种种呵护备至的举动,有时连明兰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了,笑着劝他不必如此紧张。顾廷烨却总是正色道:“常嬷嬷说了,头三个月最是要紧,万万疏忽不得。我虽不能替你承受辛苦,但这些小事,定要为你安排妥当。”
他看着她日渐柔和的面部线条和偶尔流露出的、属于准母亲的那种独特光辉,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期待。那面救了他性命的护心镜,被他郑重地收藏在卧房内室的紫檀木匣中,与那象征着他宁远侯爵位的金印并排而放。如今,明兰腹中的孩儿,更是让他觉得生命得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延续与圆满。
硝烟散尽,征人已归,如今又添新喜。
宁远侯府的上空,仿佛连春日阳光都格外明媚温暖了几分,预示着一段充满希望与喜悦的新篇章,已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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