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经过严格筛选的新兵,如同三十颗带着微弱火星的种子,被撒入了黑山墩这片干涸而板结的土地。其中十人补入了江辰直属的新编第十火,另外二十人则分散到了其他各火。戍垒似乎暂时恢复了往日的节奏,但暗地里的波澜,却从未停歇。
江辰深知,强健的体魄、灵敏的反应,只是合格士卒的基础。在这危机四伏的戍垒,在这权力倾轧的漩涡中心,他更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尤其是对于直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新编第十火,这二十人,必须是可以托付后背、关键时刻绝不会动摇的基石。
然而,忠诚无法靠严苛的操练和丰厚的粮饷轻易换取。它需要时间的沉淀,更需要极端环境的考验。江辰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他必须主动出击,用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式,进行初步的筛选。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型。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信和这支初具雏形的队伍。
是夜,月黑风高,寒风呼啸。新编第十火结束了一天地狱般的操练,二十人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挤在比以前稍显宽敞了些的营房里(江辰利用职权稍微改善了他们的住宿条件),很快便鼾声四起。
然而,半夜时分,一阵极其轻微、却富有特定节奏的敲门声,将靠近门口的两名新兵惊醒了。他们是兄弟俩,来自同一个流民家庭,一个叫大牛,一个叫二牛,因体格健壮、眼神淳朴被江辰选中。
门外是张崮压低的声音:“大牛,二牛,出来一下,队副大人有紧急差事。”
兄弟俩不疑有他,迷迷糊糊地披衣起身,跟着张崮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张崮没有带他们去队副值房,而是七拐八绕,来到了戍垒一个极其偏僻、堆放废弃军械的角落。
那里,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站在阴影中,看身形正是江辰。但他此刻的气息,却有些不同往常,带着一种冰冷的压抑感。
“队副大人?”大牛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人缓缓转过身,确实是江辰,但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阴沉,眼神锐利得吓人。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袋子,递了过来。
袋口微微敞开,里面露出的,竟然是白花花的、成色极好的银锭!足有数十两之多!这对于苦哈哈的戍卒来说,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款!
大牛二牛的眼睛瞬间直了,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这是…队副大人?”二牛的声音有些颤抖。
“江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力:“王麻子王队正(他故意用了旧称),你们知道的。他许我重金,要我在新兵中物色人手,替他办一件事。事成之后,还有重赏,足够你们兄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再也不用在这鬼地方受苦受怕。”
兄弟俩彻底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队副大人…竟然私下勾结被革职的王麻子?还要收买他们?
“江辰”继续道,语气变得更加阴冷:“此事机密,关乎身家性命。你二人若愿追随于我,拿了这钱,便是我之心腹,日后自有享不尽的富贵。若是不愿…”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杀气,已经让大牛二牛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队副大人…要…要我们做什么?”大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着那袋银子。
“很简单。”“江辰”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明日校尉巡营,我会故意制造些小混乱。你二人趁乱,将这个…”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悄悄撒入校尉亲兵队伍饮用的水囊中。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些巴豆粉,让他们拉几天肚子,小小惩戒一下校尉近日对王某的打压而已。神不知,鬼不觉。”
让校尉的亲兵拉肚子?这看似不是什么大事,但一旦被发现,绝对是掉脑袋的重罪!而且这是公然背叛现任上官,投靠一个失势的军头!
巨大的恐惧和贪婪,如同两只大手,死死攥住了兄弟俩的心脏。
二牛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眼神挣扎,呼吸急促,似乎下一刻就要伸手去接。
大牛却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想起投军时江辰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想起这些日子虽然操练艰苦却吃得饱饭、没人欺辱的日子,想起老父母送他们来时那殷切的期望…他猛地拉住弟弟的手,向后踉跄退了一步,声音虽颤却带着一丝决绝:“队…队副大人!这…这钱我们不能要!这事情…我们不能干!”
“江辰”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寒:“哦?想清楚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们就永远只能当个被人踩在脚下的穷卒子!甚至…可能活不到明天!”
赤裸裸的威胁!
二牛吓得腿一软,几乎要瘫倒。
大牛却死死撑住弟弟,脸色惨白,汗水涔涔而下,却依旧摇头:“队副大人…对…对不起!我们…我们只想老老实实当兵吃粮…这种背主求荣的事…干了晚上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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