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熬夜写了三百字,全是“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老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敷衍。可张乡绅看完,却拍着大腿夸:“字字珠玑!不愧是举人老爷的文笔!”当场就把寿文裱起来,挂在正厅最显眼的地方,来了客人就指着炫耀:“这是范举人亲笔写的!”
钱进偷偷跟范进说:“老爷,您这三百字,比佃户种一年地赚的还多!这就是举人的‘文化值钱’!”
范进看着桌上的二十两银子,突然明白:原来他赚的从来不是“文笔钱”,是“举人身份”的溢价——就像普通的字画,盖上皇帝的印玺就成了国宝,他的文章,沾了“举人”的光,再普通也是“墨宝”。
除了写东西,范进还多了个“差事”——评理。街坊邻居不管是争地边、闹家务,还是丢了鸡怀疑是邻居偷的,都来请他“做主”。来的时候从不空手:张家送袋炒花生,李家送罐腌萝卜,要是大点的纠纷,还得给几串铜钱。
有次两户人家争宅基地,一户是开杂货铺的赵老三,一户是乡绅周大户的远亲。赵老三送了三斤猪肉,用油纸包着,还冒着热气;周大户的远亲送了一篮鸡蛋,鸡蛋上还沾着鸡屎。范进坐在太师椅上,听两户人吵了半个时辰,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袖子,最后指着赵老三说:“这宅基地本就该归你,邻里之间莫要再争。”
钱进事后偷偷问他:“老爷,您咋知道该判给赵老三?”
范进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周大户的远亲虽然有靠山,但赵老三送的猪肉比鸡蛋值钱;再说了,赵老三的杂货铺离咱宅院近,往后买盐买醋都方便——这都是张乡绅教我的,做事得顾着自己。”
连知县老爷都来拉拢他。秋收后知县下乡巡查,特意绕到范府歇脚,喝着范进泡的雨前茶,笑着说:“范老爷是本地乡贤,往后乡里有刁民抗粮,还得您多费心。朝廷的赏银,少不了您的!”
范进连忙点头:“全凭知县老爷吩咐!”
没过多久,真有佃户因为粮税太重抗粮,范进照着知县的意思,带着几个家丁去“劝说”——其实就是亮了亮举人身份,站在田埂上喊了句“朝廷的粮税不能欠”,那佃户就吓得赶紧交了粮。知县果然给了他十两银子“辛苦费”,还夸他“办事得力,是官府的好帮手”。
拿着那十两银子,范进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是那个饿肚子的穷书生了——他现在是能和知县谈笑风生的乡绅,是能靠身份赚银子的体面人。
中举三年后,范进已经成了本地响当当的乡绅。名下挂着八十多亩田,开着私塾,每年收入近百两银子,家里雇了三个仆人,顿顿有肉吃,冬天穿的是狐皮大衣,领口的狐狸毛蓬松柔软,摸上去跟云朵似的。连钱进都从打杂的变成了“钱管家”,每月能拿五百钱工钱,还能跟着范进吃好酒好肉,脸上的肉都多了一圈。
可范进不满足——他想考进士,想做官。张静斋来找他喝酒,几杯酒下肚,拍着他的肩膀说:“世兄,想考进士得有门路!我认识京城的考官,花五十两银子就能给你透题,保准你高中!到时候你做了官,咱哥俩在本地就是天!”
范进一听就动了心。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钱,粮仓里堆着粮食,钱柜里锁着银子,可真要一下子拿出五十两,还是有点舍不得。钱进劝他:“老爷,您要是当了官,别说五十两,五百两都能赚回来!到时候您就是朝廷命官,比乡绅体面多了,连知县都得给您请安!”
范进咬咬牙,从钱柜里兑了五十两银子,用红布包着,亲手交给张静斋。张静斋拍着胸脯保证:“世兄放心!明年春闱,您定能高中!到时候我亲自去京城接您!”
从那以后,范进就天天盼着春闱。他甚至开始盘算做官后的日子:要在京城买座大宅院,院里得有假山流水;要雇十个八个仆人,出门得坐四抬大轿;要让儿子也考科举,做个世代为官的大家族,让范家光宗耀祖。
范进中了进士,那,钱还不如八条腿跑过来撵着范进士吗!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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