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小雅的喊声跑过去时,凌昊远远就看到鱼姬站在一片“海水”里——那是精神君主制造的幻境,淡蓝色的海水没过鱼姬的膝盖,周围漂浮着南岛部落的渔船模型,连空气里都带着咸湿的海风气息。
鱼姬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双手在海水中轻轻拨动,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小雅举着治疗杖,淡金色的圣光落在鱼姬身上,却像被海水吸收了一样,没有丝毫效果。
“凌昊大人!”小雅看到凌昊,急得声音发颤,“我喊了她好久,她都没反应,圣光也穿不透这层幻境!你看她的手腕……”
凌昊顺着小雅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鱼姬的手腕上缠绕着几道淡紫色的精神丝线,丝线的另一端扎进海水中,与幻境融为一体。【洞悉之眼】扫过,他瞬间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幻境,而是精神君主针对鱼姬“守护部落”的执念,打造的“温柔囚笼”。
海水中漂浮的不仅是渔船,还有南岛部落成员的虚影:有鱼姬的父亲在船头撒网,有部落长老在沙滩上举行祭祀,甚至有小时候的鱼姬,正跟着族人学习操控水流。这些画面太过美好,让鱼姬心甘情愿地沉浸其中,连意识都主动排斥外界的唤醒。
“她不是被强迫困住的,是自己不想醒。”凌昊皱起眉,【洞悉之眼】捕捉到鱼姬意识里的想法——她在幻境里“相信”部落没有被深海诡异摧毁,相信自己能永远留在这美好的时光里。
阿影握紧匕首,想要冲上去斩断精神丝线,却被凌昊拦住:“别硬来!精神君主在丝线上加了‘反向触发’——你越攻击,鱼姬的意识就越往幻境里缩,最后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他想起之前对付阿影和阿黑的方法,可这次不一样——鱼姬的执念是“守护”,不是“痛苦”,放大痛苦只会让她更依赖幻境里的“美好”。凌昊蹲下身,指尖触碰幻境的海水,冰凉的触感无比真实,甚至能感受到水流的波动。
“鱼姬,”凌昊的声音放轻,尽量模仿南岛部落的语调,“你还记得部落的‘海誓’吗?”
鱼姬的手指顿了一下,眼睑轻轻颤动,却没睁开眼睛。
凌昊继续说:“你父亲教过你,南岛的族人,从来不是靠‘躲在回忆里’守护部落的。我们靠的是手里的水流,靠的是面对诡异时不后退的勇气——就像你当年为了保护渔船,独自对抗深海诡兽那样。”
提到“对抗深海诡兽”,鱼姬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海水中的部落虚影开始出现波纹。凌昊抓住机会,【摹拟之手】激活,复刻出鱼姬最擅长的“水流操控”技能,同时注入秩序能量,在海水中凝聚出一道淡蓝色的水箭——那是鱼姬当年用来击退诡兽的招式。
水箭朝着鱼姬面前的海水射去,没有攻击她,而是击碎了那个“小时候的鱼姬”虚影。虚影破碎的瞬间,鱼姬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慌乱:“我的……我的族人呢?”
“他们在现实世界等你。”凌昊立刻说道,【根源之噬】顺着指尖的接触点,开始吸收缠绕在鱼姬手腕上的精神丝线,“深海诡异还没被彻底清除,部落需要你回去守护——不是在幻境里,是在真实的南岛遗迹。”
鱼姬的眼神渐渐清明,她看着周围正在消散的渔船虚影,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精神丝线,突然抬手操控水流,朝着海水深处狠狠拍去:“我才不会被这种假东西骗!”
淡蓝色的水流与凌昊的秩序能量呼应,瞬间冲散了整个幻境。海水消失,部落虚影也随之消散,只留下精神君主的几道黑色丝线,在空气中蜷曲着燃烧成灰。
鱼姬踉跄着扶住小雅,脸上满是后怕:“刚才……我差点就留在那里了……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是同伴。”凌昊站起身,刚想说话,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远处的紫色雾气再次汇聚,形成一道巨大的拱门——那是通往第三层幻境的入口。
精神君主的声音从拱门里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充满挑衅:“凌昊,你很会唤醒别人嘛……可你自己呢?第三层幻境,我会让你面对最不敢面对的人——你自己。”
话音落下,拱门内射出一道紫色的光,瞬间笼罩住凌昊。阿影想要冲上去拉住他,却被光弹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凌昊的身影被吸进拱门。
“凌昊大人!”阿黑嘶吼着,朝着拱门冲去,却被雷战拦住。
雷战摇摇头,眼神凝重:“别冲动!这是针对凌昊的幻境,我们进去只会帮倒忙。相信他,他一定能出来。”
拱门内,凌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熟悉的废墟里——是磐石基地被主脑袭击后的样子。地面上散落着武器碎片,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而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穿着他的衣服,握着一把与破邪之刃几乎相同的刀。
“你是谁?”凌昊握紧破邪之刃,【洞悉之眼】扫过对方,却发现对方的意识里,全是自己的记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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