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的脸。
那张脸很白,白得像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鼻子是平的,嘴巴是一条缝,就那么贴在车窗上,跟我隔着一层玻璃对视。我吓得猛打方向盘,车身差点撞到护栏上,油罐车司机在对讲机里喊:“兄弟,怎么了?”
我指着副驾车窗,话都说不出来:“脸……有张脸……”
“什么脸?”老大哥的声音带着紧张,“你别慌,我倒回来看看。”
油罐车往后倒,我死死盯着副驾车窗,那张脸却不见了,只剩下玻璃上沾着的飞虫尸体,还有刚才被我哈出的气凝成的水雾。老大哥停在我旁边,探出头来:“哪儿呢?我没看见啊。”
“就在副驾的玻璃上,白脸,没眼睛……”我话没说完,突然看见老大哥的脸变了——他的眼睛慢慢变成了两个黑洞,鼻子塌下去,嘴巴缩成一条缝,跟刚才贴在我车窗上的脸一模一样!
我尖叫着推开车门跳下去,摔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回头看时,油罐车还停在那儿,老大哥的脸又恢复了正常,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兄弟,你咋跳车了?”
我爬起来,指着他的脸,手还在抖:“你刚才……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老大哥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太黑了?我这几天没洗脸。”
风又吹过来,带着玉米地的味道,还有那股腥气,这次更浓了,像是从油罐车那边飘过来的。我往油罐车的车厢看了一眼,油罐是密封的,可我总觉得,里面装的不是油,是别的东西——是血,是跟我方向盘上一样的血。
“我不走了,我就在这儿等天亮。”我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靠近那两辆车。
老大哥叹了口气,发动了油罐车:“那你自己小心点,这地方邪门,别待太久。”
油罐车的尾灯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夜色里。我站在路边,看着自己的大车,驾驶室里黑糊糊的,像个张开的嘴。风里的腥气越来越重,我低头一看,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来一滩血,顺着我的鞋底往我脚上爬。
我转身就往玉米地里跑,不管前面是什么,只想离那辆车远一点。玉米叶子刮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脚下的泥地很软,一踩一个坑,像是有人在下面拉我的脚。跑了大概几十米,我突然撞到一个东西,硬邦邦的,带着点金属的味道。
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里出现的东西让我浑身发冷——是一个方向盘,跟我车上的一模一样,真皮的,上面还沾着血。方向盘下面连着一根钢管,钢管插在泥地里,周围散落着几片车牌,其中一个我认识,是去年失踪的那个司机的车牌。
我往后退,脚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几根红绳,跟我副驾上的平安符的红绳一模一样,红绳缠在我的脚踝上,越收越紧,像是有人在后面拉。我拼命挣扎,红绳却断了,断口处渗出血来,滴在泥地里,很快就跟地上的血融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是我的大车!我回头一看,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人,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手上沾着血,跟我方向盘上的血一模一样。那人慢慢转过头,我看见他的脸,白得像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跟刚才贴在我车窗上的脸,跟老大哥变出来的脸,一模一样。
那人朝我笑了笑,嘴巴咧开一条缝,里面全是血。然后,他发动了车子,我的大车慢慢往前开,朝着桥的方向,车轮压过地上的血,留下两道血印。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我的车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桥的那边。
天快亮的时候,我被路过的警车发现了,当时我正坐在玉米地里,怀里抱着那个方向盘,手上全是血。警察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们去桥那边找我的车,却什么都没找到,只有桥下面的河里,飘着一个平安符,红绳还在,符纸却烂了,上面沾着血。
后来,警察查了去年失踪的那个司机的案子,发现他的车最后也是消失在那座桥附近,跟我一样,只留下一个方向盘和一个平安符。他们还告诉我,那座桥在十年前塌过一次,当时有一辆大车掉下去了,司机没跑出来,车和人都沉在河里,后来桥修好了,却总有人在夜里看见那辆车在桥上开,司机的脸白得像纸,没有眼睛。
现在我再也不开大车了,在家找了个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再也不敢走夜路。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会想起那个白脸的人,想起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想起那股挥之不去的腥气。我总觉得,他还在找方向盘,找下一个开大车的人,替他坐在驾驶室里,握着沾血的方向盘,在夜里的国道上,一直开下去。
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一条新闻,G307国道的老段要修新路了,那座桥也要拆了。记者采访了一个修路工人,工人说,拆桥的时候,在桥下面的河里发现了一辆大车,车里有个方向盘,上面沾着血,还有一个平安符,红绳还在,符纸烂了,上面写着一个名字——是我的名字。
喜欢全国真实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m.20xs.org)全国真实灵异故事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